拟人昙花（6）

两人约了个时间，位置定在小暧家的屋子，也就是左昕垚现在住的地方，可两人是打半路上碰见的。

“郝涵，你为什么在这里？”她问。

“你现在就住在小暧家，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一到晚上，异变体就追着我到处乱跑，我怎么还能待在屋子里？”她靠近他，“倒是你，衣摆和领口上有水痕，衣服却是干的。”他是在雨停后出去的，身上的水痕应该是在哪里蹭到的。

郝涵低眉看她，后腿了一步。“昨晚的火灾是怎么回事？”

“我弄的”，左昕垚大方地承认，“在那里的母体已经被烧死了。村里还有其他母体，对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对。”

阳光刺眼，空气升温，清晨的最后一缕雾气消散。

两人没有对峙太久，“回去再说。”她说。

左昕垚出去的时候，照样将正门落了锁。她打开正门，正厅的角落里套着一个麻袋，两只怪物露出四只脚，像鹌鹑一样，一动不动。

“随便坐吧。”左昕垚还贴心给他倒了一碗水，虽然是用吃饭的碗装的。

“谢谢。”郝涵浅喝了一口，模样很是端正。

“你早知道母体不止一个？”

“是的。”他将玩放在一旁，双手放在桌子上。

“你什么时候进入游戏的？”

“昨晚，应该和你一样。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未达B级的怪物动手的。”他的声音里没有责问。

“我不杀它还等它来杀我吗？”左昕垚觉得好笑，“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到时候等其它的母体都成熟，这就不再是个B级游戏那么简单了。”

“我说了，我们合作，我会保护好你和你带的新人。”

她有些气恼，“哼，这个村子绝大部分人都被异化感染了，今天晚上的异变体只会更多。你保护得了谁？”

郝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里面装的是谁？”

“感染异变体。”

“原住民？小暧的父母？”

“对。”

郝涵摘掉了麻布袋，湿滑软腻的触手直接露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左心昕垚直接站了起来。

虽然异变后期的怪物在白天精神疲惫，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们不会攻击。

可是那些触手在碰到郝涵的一瞬间，立马缩了回去，怪物们在害怕，就像它们恐惧火焰一样。

“你的技能？”左昕垚的第一瞬间是想到个人技能。每一位游戏玩家都可以获得一个个人技能，怪物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表现出这副模样。

“不是”，他苦笑，“说出来很难相信，是因为这些怪物们有了记忆，有了它们自己的理智。”

她嘲弄道：“我下了这么多次游戏副本，可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我砍了那么多银甲皮蜥，那它们岂不是恨透我？如果它们真的有记忆，岂不是一见到我，就会想立马扑上来咬死@我——可是它们没有，你不主动招惹它们，这种凶恶的怪物在没有饥饿感时，甚至都不会理你。”

游戏里怪物的行动就像编程里程序设计既定运行的结果，一部分怪物拥有自己的智慧，但这只是系统给予的游戏设定。说它们有了自己的记忆和理智，就相当于承认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郝涵收回了手，转过身来，将一点粘液都没有沾到的手展开在她的面前。“它们在变化，不管是它们的感染异变速度还是所谓的怪物习性。”

她眉头紧蹙， “你说什么？”

“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死板的游戏设定。”他目色深沉，“囚困于游戏的牢笼里，它们随着游戏的刷新不断重生。它们在尝试改变，它们在寻求新的出路。”

他重新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左昕垚，“当然，这只是我最近才发现的。”

她也发现了，不管是弗兰克遇到的白天“开花”的怪物，还是“小暧”父母异变的速度，以及晚上出现的那么多的异变体，这都已经超出了这个副本原来B级游戏的难度。

“我为了刷道具，下了这个副本很多次。正是因为我刷了很多次，所以我逐渐发现它们的微小变化，这一点点的变化累积起来，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看了看被绑在椅子上的怪物，它们甚至连触手都蜷缩了起来，“我杀了它们和它们的母体很多次，它们害怕我，又很恨我。”

左昕垚看到了他眼底的疲惫。

“所以这就是你昨晚也没有遭到异变体的攻击的原因 。”

在这个游戏里，如果你不杀掉怪物，你就无法通关，怪物也会杀掉你，它们死了系统会重新编排，它们会卷土重来，而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我说我可以保护你们，昨晚我去找过你，你却没在屋里。”

昨晚她确实收到了他的消息，但当时她忙着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