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刑

那段美好的时光哪怕五条悟变成了咒灵，依旧可以感受到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快乐。

他们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夏油杰不是他认识的夏油杰，也是不同的。

“没有吃醋。”早川萤搂紧咒灵悟的腰，轻吻他冰冰凉凉的脖颈，叹道：“其实我很开心，悟。之前一直感觉悟很孤独，如果能有更多在乎的人，那真的太好了。 ”

“笨蛋萤酱。”

自早川萤记事起，悟就一直在身边，作为咒灵的他只有自己能够看见。他偶尔会提起自己的曾经，那双蓝眼睛里盛满了孤独和死寂。他偶尔会透过她看另一个人，那双蓝眼睛里盛满了爱意与痛苦。

她的灵魂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人，但是没有记忆的她，除了给予陪伴与爱之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无法消解痛苦，无法驱散绝望，无法缓解孤寂，一切是那样地苍白无力。如果，夏油杰是咒灵悟另一个羁绊就好了，他能带来的，是自己无法给予的。

她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在乎五条悟，有更多的人能成为这架风筝的线……这样悟，就不会陷入消极毁灭的情绪了吧。

但早川萤不知道，自从五条悟选择放弃一切去追寻逝去的身影，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那是一条注定孤独的道路。

好在，他的小姑娘又回到了身边。

*

在禁闭室里，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有专人送来一日三餐，却没有任何通知将他们放出去。

为了消解寂寞，咒灵悟会和早川萤分享一些曾经的故事，有些听过，有些没听过，但无一例外，少女都听得津津有味。

正当咒灵悟用夸张的语音语调讲述一个早川萤少女大战一级咒灵的故事时，厚重的禁闭室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循声望去，一位身着西装革履的辅助监督拿着一份文件夹，站在门口。

“打扰了，两位。”那位辅助监督推上大门，展开手中的资料，“下面，我将宣读有关‘早川萤’的处决决定。”

“处决……”早川萤呐呐，虽然心中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个处决依旧让人的心跌落谷底。

她的脸上写满了无措，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JK，从没有经历过这些，更没有料到有一天她会离死亡那么近。

“诶，是处决。”辅助监督深深地鞠了一躬，对这个即将逝去的年轻生命表示歉意，“诅咒师早川萤，携带特级过咒怨灵五条悟，经总监会高层商定，为防止其危害人间，将处以死刑。”

“执行人：五条悟。”

话音刚落，辅助监督只觉一股寒凉窜上脊背，那只特级咒灵不对劲！

“啊，是死刑呢——”

咒灵悟笑得低沉、寒凉，苍白的双手捂住脸，用扭曲、诡谲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死刑”。

“死刑”两字像一把尖刀扎入他敏感的咒力核心，唤醒隐藏在深处的怪物。

眼前已然没有未婚妻娇俏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残破不堪，甚至找不到一处完好皮肤的……尸体。

萤酱……死了……

萤酱会离他而去！是老橘子干的！

“又是老橘子！又是老橘子！又是老橘子！啊——”

那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高亢，充满了愤怒，充满了怨恨，最后化成尖刻的嘶吼。

痛苦回忆的侵蚀让他难以用理智维持人形，他的身后撕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黑雾鱼贯而出迅速将他吞噬，融为了一团不可名状的怪物。

“杀……杀了他们！”

辅助监督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想要夺门而逃，但是那来自恐怖的特级咒灵的威压让他双脚颤栗不止，他只能看着那扇门被黑雾缠绕，求生的渺茫希望就此破灭。

“呼。”

在少女的惊呼声中，一道极短促的气音吹灭了暖色的烛火，禁闭室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的黑暗中。

“萤酱……萤酱……”

“萤酱……萤酱……”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有千百个人交叠在一起呼唤祂挚爱的名字。

“悟，我在。”少女极力维持自己的镇定，但是颤抖的声线依旧出卖了她。

一句句透露些许“恐惧”的话语，燃烧了咒灵悟仅存的理智。

“萤酱萤酱萤酱！最喜欢你了！！！”

“不要怕哦～伤害你的人～都得死！”

那团翻涌的黑雾，冲破层层封印的大门，向着总监会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