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
辟邪快剑如风如电,袭来之势仿佛天外飞仙,无情却只是站着,纹丝未动,因为这一剑她本来就躲不开。
但辟邪剑抵在了无情的咽喉前,所差的距离连飞过一只蚊子都勉强得有限,吴签嗤笑一声:“怎么样,你躲不开吧?”
“但是飞白一定能躲得开,”无情神色淡然,瞥了眼高坐殿中,居于幕帐之后的无何,“而我根本就不用躲。”
无情知道,因为自己是被无何捡回来的,虽然无何并不怎么重视自己,吴签却不明就里,不敢对自己真的痛下杀手,至少当着老大的面他并不敢。
明白自己的优势,善用自己的优势,对于一个煞仙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
吴签的面色半红半白,本以为可以展现自己盛威的一剑,却不想反而出了大丑,但无情已经不再理睬他,转身出了“诛仙殿”。
得了出击的命令,无情也终于可以离开绝天宫,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云雨城。
无情重生之前费劲心思才打听到了飞白的位置,这一次当然不用太过麻烦,只是这座东洲的小城竟是一次迎接了两位灭劫境修士,也实属不易。
翻云宗和覆雨楼当然不会知道飞白在此,否则以他仙朝第一剑的名号,只怕非得被这两个宗门来来回回邀请。
飞白只是偷偷住进了一家小店,重生之前无情能找他,其实也是走了好运,她在翻云宗和覆雨楼寻了好久,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一次,无情立刻便进入了飞白屋内,他仍在睡觉。
说实话,无情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的修士会在睡着的时候全无防备,就算是金丹境的小修们也知道,要随时保持神识,以便应付可能来到的敌手。
但飞白就是那么毫无防备,他蜷缩在床上,被子皱巴巴地被他抱在怀中,单薄的唇轻微开合,睡得正酣。
他不像是个闻名天下的剑修,反倒像个未经人事,不懂得世间险恶的少年,甚至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无情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因为在飞白那一呼一吸之间,就连蚊虫也不敢接近。
飞白的剑意虽不像无情的“最魔杀图”一样杀意四现,绝灭生机,但却拥有着一种温和的强横霸道,他所呼出的气息,飞舞的蚊虫触之便会粉身碎骨。
无情犹豫了,如果飞白当真这般毫无防备,自己是否可以直接将其杀死,那么自己就仍是“绝天宫”的十三煞仙之一。
法随心生,无情只是心念一动,右腕上的银镯便化为夺情钩,握在了无情手中,只要她现在一钩挥下,便能勾中飞白的咽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飞白这种修为高深,经验不足的状态,他真的能够对付那一群刀山火海中滚过来的煞仙吗?
“算了。”夺情钩转瞬变回银镯,只留下一串清冷好似月华的光点。
这个时候找过来,是无情的失策,只要她想办法让飞白对偷袭做好准备,无何如不亲至,飞白总能解决问题。
但无情只是很想再见见飞白,那日在云雨城的大牢中,吴签的辟邪剑贯穿自己之前,先是贯穿了飞白。
无情厌倦了“绝天宫”里的生活,她想要的东西,绝不在“绝天宫”中。
可还没出窗户,背后便传来了飞白的声音:“别走呀,我还以为你肯定要动手了呢。”
真是熟悉的声音,年轻,骄傲,甚至在威胁别人的同时,还散发着一点点稚嫩。
这也难怪,按骨龄来说飞白刚刚四十,在凡人中也许已到中年,但对于修真者来说,不过刚刚起步——要知道能够在骨龄五十之前达到金丹境的修士,就已经足够称得上天姿非凡了。
像飞白这般在别人刚刚起步之时,便拥有了其一生难以企及的修为,任谁都会觉得可怕,纵然处世之道尚有所不足,却也不会再有人在意。
无情果然站住了脚步,飞白既已经发现自己,那她便已经走不了了,于是她转过了身,瞧向飞白。
飞白窈窕,果然名不虚传,长睫卷翘,眉眼俊美,虽是一副刚刚睡醒的倦颜,但在金质玉相的容颜下只让觉得怜爱。
见猎心喜,无情却故意面不改色道:“你何时发现我的?”
飞白披着宽大的睡衣,打了个呵欠,双眸之中仿佛藏匿着日月,目光流转:“嗯……从一开始吧。”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从那下意识飘忽的眼神,并不十分肯定的语气,无情一眼便可以看出飞白在撒谎,这小子一定是在自己转身之后才醒过来的。
不过对于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拆穿他便会激怒他,无情漠然道:“不愧是仙朝第一剑,在下甘拜下风。”
“请坐吧。”飞白招了招手,请无情坐下,屋中自有茶水,飞白的左眸之中光波流转,那把曜日短剑便出现在他手中,往紫砂壶上一靠,登时便将茶水烧开。
无情随即坐了下来,看来这小子虽然涉世稍浅,基本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