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湳城.
他的视线,乖乖不再冲撞许晏这个洁癖大王。
“被蜜蜂叮了。”头顶的声音逐字跳出。
看向许珩泽手里捏着蜜蜂尾针的手帕,本想着剧情,却被手帕上的刺绣吸引了注意。
挪到许大哥身边:“许大哥,这不是初梨姐的帕子吗,要是这小虫真的有毒的话,那初梨姐不就没有帕子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身边的许晏轻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她的无理取闹,倒是许珩泽,拍了拍她的脑袋,和她打趣:“嘘,别被你初梨姐听着了。”
“啊?你不打算告诉初梨姐吗,这样可以不行,许大哥你可不能像许晏那样胡来。”
小姑娘说完还谨慎的转头看了看许晏的反应,果不其然,那厮正紧紧盯着她,意识到许晏好像听力很好的岁岁默默的捂住了嘴不再说话。
“少听他们俩男的胡说,那帕子是我以前给阿泽的,因为是我绣的,所以上面也就绣了梨子。”岁岁将初梨那少女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是初梨的帕子,颜色都不一样,大抵就是初梨特意给的,为的就是凑成一对吧,许珩泽这个木头,服了……
当思绪回到正题上,既然不是被人抽了魂魄仅仅是被蜜蜂咬了,那怎么会变成和失魂魄者一样的结果,心里一个想法逐渐产生占据上风——
“这蜜蜂也被抽掉魂魄了……”
岁岁不敢相信,目光看向许晏,他只是向边上瞥了眼,示意鱼岁岁跟上。
泛黄的墙壁角落里长出了不少的苔藓,整个屋子里潮湿得紧,感觉再过一段时日就能凭空滴水了,两人依旧是隔了一个身段的距离,岁岁看着许晏俊丽的脸,纤长的睫毛卷着漂亮的弧度,不禁叹了口气。
“又在看着我想什么奇怪的事情。”许晏清润的声音总有一股独特的磁性,戳动岁岁那点小癖好。
“这个布局的人究竟是想要什么,才会将蜜蜂这样的小生灵也变成难以言喻的怪胎。”
是因为人变成了这样才将其他生物也一并变成怪物吗。
许晏垂眸不经意的看了眼鱼岁岁,转而将目光快速地转向室外。
明明春天应该是个热闹的季节。
很难想象,蜜蜂是一种如此勤劳的生物,当植物生长出花苞,他们飞到不同的植物上采集花粉,在进行下一步的生长进程。它们会碰到各种各种各样奇怪的小动物,会碰上各式各样的人类,他们或许不喜欢蜜蜂,或许会害怕蜜蜂。
但如果这样算得上社交极其复杂的小生灵已经产生变异,那很难想像,是否会有很多和简洵一样的受害者。
岁岁不知道许晏对于她刚刚提出的问题有什么想法,再次回到几人聚集的地方,眼神和许珩泽交流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把现在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后果,经过伤害最小化的语言让这可怜的一家知道发生了什么,要让这个平凡普通的姑娘,再一次收到亲人离开的结果。
许珩泽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这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事情,那不管我们是否决定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告诉他们,早晚会形成纸包不住火的局面,所有人都会生活在恐惧里。”
许晏还是站在房间的另一边,远离不熟悉的人群,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表情修饰那张极其漂亮的脸。
好吧。
鱼岁岁妥协了。
如果终会有人来做这个坏人,或许她来当还会是个不错的选择。等到任务结束,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世界里还有鱼岁岁这样一个人。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将身后不小心被群众踩脏的裙摆叠进里层,深吸了一口气,“简沅,我们可能得告诉你一些事实……”
当时间慢慢的流逝,岁岁磕磕巴巴的将事情告诉了慕湳城这样一家可怜人家的幸存者,和她所想的不太一样的是,简沅并没有像看见自己哥哥倒在街上,那样的失魂落魄,相反,简沅极其的平静。
当然如果她的眼眶没有红的话,岁岁可能真的会以为她没有听见刚刚的话。
“我的哥哥现在难受吗?”
简沅只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猜,令兄现在可能已经过了难受的那一阶段,等他完全结束变化期,会失去很多东西,比如说记忆,比如说疼痛。”
简沅的眼神里终于充斥了泪水,她的身体再次因为失去亲人而痛苦的颤抖起来。
许晏在另一边看着鱼岁岁轻描淡写的描述着世界的变化,她的反应和眼前这个失去亲人的姑娘截然相反,简沅的反应是纯粹设身处地式的情感,可是鱼岁岁展现的呢,除了相遇那天遭人威胁的情形下留下了几滴眼泪,面对失魂魄者,不是惊讶,没有害怕,就好像将自己的命运全然掌握那样的洒脱。
鱼岁岁始终在许晏这里是一个危险且神秘的外来人。
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