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湳城.
闭眼间,微凉的风吹拂在身侧,岁岁下意识的拉取身边的东西盖在身上,缩了下脖颈安稳的睡在被子里咂了咂嘴。
只是恍然间想起自己应该是在跟着许珩泽练习术法,而不是在此刻安稳的被窝里。
“完了完了完了……”鱼岁岁一个鲤鱼打挺像是清早赶早八一样跳下床,迷蒙着眼,在梳妆台上的水盆里捧起一把冷水便往脸上糊。
房间外的下人听见里面的动静,推开门就看见“二小姐”往脸上霍着凉水,轻纱开敞趴在身上白色的内里显露,因为洗脸的缘故沾湿了几片。明艳的白金色长发随意的卷曲分散在身侧,吓得立马跑过去,牵制住鱼稚手上的动作,然后开口责备着:
“野惯了吧你,又在疯什么,那可是隔了时辰的凉水了!”
丫鬟夺过她手里的水盆噼里啪啦一顿骂,岁岁这才反应过来,这鱼府竟还是需要伺候应时热水的高官人家。
“你们老爷都不管我死活了,我用热水凉水你们又不会受到责备,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不过是拿凉水洗个脸,水也是干净的水,不过是放凉罢了,算不上什么过期品。
“嘁。”
门口再次传来一声想动。
房间内的人齐齐向外看去,门口倚着的依旧是许晏这个逍遥公子。
“许公子可是又来看我笑话来了?”她先声制人挑了下眉,昂着头对着许晏点了下脑袋,毫不避讳的直视少年漆黑的双眸。
“某些人可真是厉害,说着要学些术法防身,转身就靠着别人睡着了,还真是一派贵人的姿态。”许晏端着架子,一席浸于夜色的黑衣虽然不显眼,却争不过那张妖艳精绝的脸,尽管言语几近责备不屑,却没有踏进少女的闺房。
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岁岁理亏的低下脑袋眼眸低垂,磕磕巴巴的回复着:“我那是……是碰巧!对碰巧生物钟告诉我该午睡了。”
自己都不好意思把话继续说下去,声音逐渐飘忽四散在空气里。
“又在讲什么让人听不懂的鬼话,我看你就是觊觎我阿兄的美色吧。”
“再者,午睡?你这一觉睡得够长了吧,径直睡到现在,恨不得到天亮。”
?
鱼岁岁在心里扣了个问号。
许晏神色清淡,少了些初见时的锋芒,现在倒像是平易近人的朋友模样了。
“看什么啊你,别用你那看阿兄的眼神看着我,恶心……”
“额,你想多了。”
得,什么平易近人,说的什么瞎话……
舒朗的月色托着薄薄一层云缓慢的移动着,春叶葳蕤,空气中水汽弥漫潮湿得紧。
岁岁瞧着外边儿的夜色出了神,许晏没有等到鱼稚接下去的打趣,扭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因为下午的瞌睡拖慢了任务进度,等到新的一天来临还得再找个机会去和许珩泽道歉,再继续叨扰学习术法。
掰算着日子,就快到了离开这慕湳城的时日。
丫鬟对于他们的事情没有兴趣,收拾好水盆换了新的热水就退下了。
中庭内鱼岁岁和许晏坐在石凳上,桌子不大,两人的距离也有限,许晏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事情,只是希望等到之后的事情提上日程之后能够早早和她一拍两散。
当然这自然是不能够的。
“你睡醒了就拉着我在外面陪你发呆看风景?”少年的声音散漫,听着不太正经,带着一股慵懒的磁性,但以他的性子却又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这娇气的性子倒是磨蹭,明天是不是还得麻烦阿兄教你。”
岁岁吸了几口气耸了下肩膀,有些无奈却无可奈何。
看了眼不远处依旧亮着灯的许珩泽的房间。
“那我也不能大晚上麻烦许大哥晚上给我开小灶呢。”语毕转头对上许晏水盈盈的漂亮眼眸,“你怎么晚上在我这,你总不能是有事来找我。”
“我这不是看看这耍赖的人醒了没,说大话的娇气鬼……”
岁岁有些无语,不过睡了一觉之后心情还算不错,抬手撑起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既然你正好在,要不你先教我点救救急,怎么样?”
心脏直跳,她自然是知道许晏看不起自己,也觉得他不会大发慈悲的教自己,也就是说出来图个话题,至少两人不会面面相觑的坐着静默。
春日里的夜色里,已经泛起了阵阵复苏的虫鸣,人造景观池内水波涟漪,该是小鱼儿换气,充盈的月光照在大片的庭院景观内,迎着月光空气中细小的绒毛漂浮物几经辗转的飘零。
“行啊。”又是那一副让人能够打冷颤的不太舒服的笑,不用想都知道这孩子又准备坑人了,岁岁也是在说完这样的话之后百感后悔。
“既然是跟我学,那就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来吧,扎马步。”
鱼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