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四章

那个清凉的晚上，他难得喝了两壶酒，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突然觉得女孩子是应该厉害些，不然像她这样软乎乎的可怎么办。

梦中，她一个人跪在灵堂，不停的敲打着木鱼。大部分时间陪伴她的是烟雾缭绕的香烟，和让人昏昏欲睡的檀香味。

很快她身处的地方又变成柔软的黄帐，她无力的抓着它，双手被绸带缠的发红，不停的求饶，嘴巴被人堵住。

那人解开她的发簪，长发凌乱的散在枕边，两人的长发交缠，手指穿进她的发中，温柔地揉弄，而后动情着扯着发丝。

窗前的花瓶，影子由短变长，最后消失。小太监轻轻的扣着禅门，

“守月殿下，天明了…”

她听到的只有男人满足的喘息声。

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

后来，她绝望的看着床上的花纹，哑着嗓子求他放过她，可她越是求饶，越是害怕，越是忍着眼泪看着那人。

他的手总是在她身上游走，摸到她手上的玉镯。他说，“皇嫂，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

小太监的尸体就在一边，花瓶的影子藏在黑暗中，那晚乌云密布，不见月光。

漂亮的玉镯掉在床下，碎了一地。

南明痛苦的从梦中醒来，忍不住干呕，咳嗽。双眼通红的看着她，佝偻着身子大叫，发泄着心头的怒火。最后却只能抱着她哭起来。

他又挂着黑眼圈沉默着看了她好几天。整个人像是呆了一样。身上散发着无力死寂。

无论他多想救她，无论他怎么心疼她，想要保护她。

那个只能抓住床幔的女人已经死了，那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他不是仙，无法回到过去…

这时间最痛苦的莫过于如此，他是个无能的修道之人。他开始害怕睡觉，害怕见到梦中无助的她。

可是就算他在抗拒，不过几天，酒虫也会强制带着他进入她的记忆。带着他沉默无助的载倒在她身边，唯一能做的只是拉着她的手。

四皇子死了。

祭朝山之后不久，他战死沙场。

她穿着白色的孝服跪着灵堂前，心死如灰。前来祭奠的人都在可怜她，让她节哀。可是暗地里都在说是她命硬。

从小克母，嫁人克夫。

四皇子死的冤。

皇后可怜她，一天三四次召她进宫，她不去，就跪在灵堂前。咬着牙想着干脆和淮羽一同死去好了。她头一次这么勇敢的决定去死。

克母，她认了。克夫，她也认了。

她觉得，也许自己就是该死。

灵堂上，那个让她害怕的人又来了，他笑的纯真无邪，眼里暗藏着深不见底的疯狂。“皇嫂，你得是我的。谁抢，谁死。”

她茫然的听着他的，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可是他毫不在意又恶劣的笑容，让人害怕。她突然疯了一样的捶打他。她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那是你哥哥，你亲哥哥，你们同父同母…你们…”

她说不下去。

那人反而生气起来，抓着他的肩膀，整个人暴戾好像要吃了她，

“他是小偷，他先偷走你的。”

“你真的喜欢他？”他又生气了。

他生气的样子很吓人。

粗暴地捆住她的手脚，变着脸哀怨的听着她发疯似的叫声，又委屈的拿衣服堵住了她的嘴，他说他明明很喜欢听她的声音。

他对她那样好，至少考虑了她刚刚死了丈夫，于是过来安慰她。

昏暗的烛火倒映在他的眼里，让他看上去像个癫狂的疯子。在她耳边开心的笑，然后用力的抱着她，像是抓到了满意的猎物，忍不住的轻舔、逗弄。

她的眼睛被蒙住，眼前是一片惨白。

那双冰冷的的手就放在她的眼睛上，她只能听着他声音发抖。

“姐姐，忘记那个小偷，你只喜欢我吧，我喜欢你用看他的眼神看我。”

她实在受不了，她丈夫的灵堂上，她还能闻到烧纸的味道，怎么能有人能恶劣地说出这种话。

她不停的挣扎，不停的挣扎，手脚被死死的按住。

然后力气越来越小…

她的眼前却只有一片惨白…

只能在心里绝望的喊，“淮羽，淮羽，淮羽…”

南明双手头痛欲裂的脑袋。眼睛睁的快要爆出来，嘴角渐渐渗出血迹。整个人躺在马车上不断的痉挛。

他听到了她心里的绝望和哭喊声。

无能为力。

他一遍一遍清洗她的身体，做着她一直想做的事。

直到他哭着说，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梦境。

马车被他赶的飞快，那个走了好久都走不到的天命山，现在不到一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