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钟杳杳顿时想起了那个让她血脉喷张的梦,耳尖一下子烧了起来。然而下一秒她看到了裴景策眼底的嘲讽,脑子立即又清醒过来。
她推开裴景策的手,笑了笑。然后一巴掌甩了过去,将他的头都打得偏向另一侧,“这一巴掌是你对本郡主不敬的惩罚。”
裴景策的脸色本就虚弱苍白,这一巴掌下去,脸上立即清晰的印出了五个手掌印,刺目不已。
他若无其事的擦掉嘴角的血迹,道:“郡主若无事,我先告退了。”
“站住!”
钟杳杳缓步走到他面前,用力的将他禁锢在旁边的树干上。纤细如玉的手摩挲着他微凉的肌肤,语气亲昵惹人误会,“裴景策,你知道吗?我其实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身硬骨头。但骨头硬也是要有资本的,不然只会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而人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抿唇一笑,眼波流转,妩媚慵懒,“我不喜欢用强,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定国公府找我。不过我耐心不好,所以你最好快些。”
说完,松开他转身离去。
裴景策看着她的背影,手缓缓握紧。
回到杏园时发现安宁公主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一问才知她喝得烂醉如泥被抬回别庄了。她也没有心情在此多留,随便找个理由告罪离开。
乌檀木打造的马车慢慢悠悠的驶入城门,钟杳杳靠在厚实的软榻上,一边看胭脂坊新出的话本子,另一边吃着化碧递来的杏脯,好生悠闲自在。
马车驶入三合巷,再往前就是定国公府了。外面的车夫老王却忽然道:“郡主,前面似乎是武信侯府的马车。”
正在沏茶的化碧手霎时一顿道:“此时正是散职的时候,应当是谢侯的马车,郡主可要过去?”
“既然是长辈在此,我自然是要过去请安的。不然别人还道我定国公府没有规矩,停车吧。”
“是。”
她扶着化碧的手下来,径直走到那辆马车的旁边,扬声道:“杳杳见过谢伯父。”
石青色的车帘被人掀起,露出一张白净发福的中年男人脸来。谢彧的眼角长了不少细纹,但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他见是钟杳杳,笑道:“杳杳,你怎会在此?”
“我刚从城外回来,见到伯父的马车便过来请个安。”
“你有心了,昨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伯父回去后定好好教训那臭小子一顿!你父亲对我有恩,你祖母临终前又将你托付给我,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把你当做是一家人了。”
她笑道:“多谢伯父,那杳杳就不打扰你了。”
“好,你去吧。”
回到自家的马车,钟杳杳又恢复了那幅懒散的模样。此时正是才子引诱佳人私奔的精彩阶段,她捧着那册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化碧感慨道:“明明是父子,可小侯爷与侯爷却相差甚远。有侯爷替郡主做主,想必就算您将来真要嫁过去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她闻言,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唇,“画虎画皮难画骨,这狐妖吸食人精气前也会先化作一个美人呐。”
化碧似懂非懂,将沏好的茶递了过去。
武信侯府内,谢彧一回来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谢老夫人叫了过去。脚刚踏进松寿堂的大门,一只汝窑青花茶盏就砸在他面前。
“逆子!我听说你收买了陆兴思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好尽快将濯儿和那贱蹄子的婚事定下来,可有其事?!”
陆兴思是养心殿的总管太监,也是皇上的亲信。
谢彧看了眼旁边的贺氏,知道定然又是她告的密。按下心中的不悦,耐心解释道:“母亲,我答应了钟老夫人要照顾杳杳。你现在让我反悔,今后我还如何在各位同僚面前抬起头?”
“让你照顾可没说让濯儿娶她!我是绝不可能让这个丧门星、短命鬼进门的,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谢老夫人颧骨高耸,眼皮耷拉下来,目露凶态,完全没有寻常老太太和蔼可亲的模样。
“母亲,濯儿娶了她对咱们家是百利而无一害啊!您仔细想想,钟家父子为国捐躯,濯儿若能把她娶回来不仅谢家能得一个好名声,将来对濯儿的仕途也大有益处。”
“你别想用这些话来蒙骗我,濯儿才华横溢还怕得不到重用?”
“母亲!如今朝中大权都掌握在宋曹两家手里,就连儿子想再进一步都难于登天。但皇上盛宠淑妃,淑妃与钟杳杳又素来交好,有了这层关系说不定濯儿将来还能封侯拜相呐!”
谢老夫人听到这话火气顿时一滞,因为成王的事情,他们武信侯府差点被抄了家。虽然最后躲过一劫,但始终元气大伤。谢濯是他们这一辈的希望,她不同意钟杳杳进门也是因为这桩婚事并不能给谢濯带来多大的好处。
谢彧见她表情有所松动,忙又道:“母亲,儿子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个才极力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