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
海因里希不是一个多么常见的名字,甚至有点古老,因近古时期西方大多贵族也用这个名字。但星系就是这样,复古与革命从未冲突过。
“你觉得,他会来参加我们的大典吗?”
“大概不会,海因里希从未在联盟露过面,也是这么多谣言会出来的原因......他把自己保护得这么好,一来帝国,他的人身安全......”
“你就说到好像我会去刺杀他的样子?”她轻佻道。
“海因里希大概很惜命。”
“你帮我把邀请给到他那里儿,反正......”她傲慢地跳起下巴,“我是帝国,他也只是一个联盟而已。”
“......联盟现在实力大大强过帝国。”
“海因里希结婚了吗?”
“不知道,但大概没有。这些年他的讯息一直都是封锁的。半年前才传出继位联盟首席执行官的讯息,一直到你出事的前天才正式加冕。”
“......行了,我不太好奇他是什么人,反正,帮我扔几个omega去和亲。”
他不可置信道:“您是认真的吗?这样绝对会被外界说你漠视人权的......”
“所以呢?”她向后一仰,“是你告诉我的。帝国危在旦夕,我要拯救自己的家园,何罪之有?要不要我先做一个代表,把海因里希娶了?从此帝国联盟是一家?”
“您......可以试试。”博勒加德的幽默感终于在这里体现了出来,温安念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他有见过我吗?”
“我只知道......这近百年來,帝国和联盟一直都是冷战期。”博勒加德装作很悲哀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而且,上一个被您扶持的君主,已经被您亲自毒死了。”
”果然。”温安念把头靠在椅背上,“那么看来我和子爵大人的关系很好。”
博勒加德轻佻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回应。
冷战关系自古以来都是世界上最难解决的,它不是直接刀枪相对的,没有流血的战争往往更加复杂,所牺牲的不只是人命,而是千年的发展及文明传承。
帝国现在民心所向自然是大统一,帝国现在就像千几万年前任何一个古旧国家,空有肥沃土地,但没有思想,人民越发冷漠,逐渐麻木。经济贸易转差,因为联盟根本鲜少向外贸易,两个分裂的大势力,人慕强之心是天性。若果和平不可以挽救这样的局势,那么就让战争与鲜血成全这一切。
也就是这个人大多都是渴望着战争,渴望着他们的牺牲可以让自己的后代回归到联盟的怀抱......
简直耻辱。
温安念的唯一感受。她不可相信自己仍然要接手这一个烂摊子,一个看似由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一个素未谋面的仇敌,不,应该说国内外也是仇敌。她华衣包裹金银堆积如山,所换来的代价是人们日渐心灰意冷,人作为星系上最尊贵的动物活得竟然像低等机械人一样,简直耻辱。
因此在她清醒过后,唯一感受到的情绪就是耻辱,尤其当博勒加德叫她公爵小姐的时候,轻佻俊美的男人时刻在提醒着她自己做过什么蠢事,她还有着怎样的未来。
她究竟是如何求死的又如何重生?她完全没花任何心思探究,只一心沈溺在到底要如何拯救这样的耻辱。到底要从经济、政治还是民生下手?但显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现在的民众甚至丧失了革命的热诚,那些远古的大思想家早已死去,现在只剩下她——一人麻木地站在这儿,嘴上说着帝国永存,实质真相难以被埋没,联盟总有一天会取代帝国的。或者,总有一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温安念这个破旧的名字,他们最后会成为一行代码神秘符号,被后世解读。
现在火烧眉头的,该是要如何安然渡过十日后的大礼。
温安念让博勒加德以她的个人名义邀请了海因里希,并且对他使用了礼貌的尊称:首席大人。
不得不说真的每个星代都在复古,不知道究竟是多少亿年前人们推翻皇朝,设立民主政府,一切又倒转回来——这或许就是命运吧。没有人可以长久,无论科技怎么发展,无论他们怎样占领银河,无论拥有多少人类,总有一天会逝去。对立的人总有一个会笑到最后,温安念只想那人是自己。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谓是每况越下,尤其在得到了医疗检查后,在激光扫描下,理想情况下身体的一切疼痛疾病都会被发现,唯独她找不到,甚至难以与医生沟通,她要怎样与别人诉说自己一腔悲疼?看似不悲不喜,实质利器早已在心上狠狠破坏,心如刀割太浅白,反正都不会影响身体机能,若果她真的好像博勒加德所说的意识体,她到底是多么痛苦的情况下以无意识的最低等意识体存活了这么久?最后还可以在无数意识体中尸杀出来?她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原来人类真的这么强大,真的可以克服这么多的疼痛与悲伤。
她终于成为人类了吗?
“正义需要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