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杏果
就这么赊账赊了几日,慕雨已经欠了夏知雨七百两银子,不过夏知雨也没指望他能还上。
整日过得比她还悠闲,除了喝茶就是养花,闲时嫌弃一下头上单调的发冠,料子一般的衣裳,用过饭后又去榻上躺靠着闭目养伤。
而夏知雨,却是忙得脚不沾地。
若非她需要慕雨抽卡,否则她真得来一句:不养闲人。
而且自从顾闲来过后,她的店里就不止只是那些富家子弟了。
或大或小的官员不知是从哪儿听来了风声,带着家眷便直奔她这小小的食肆,门槛差点被踏破。
在后厨忙活的她,时而听得桌面被猛然一拍,不知是谁才刚一夹菜入口就头脑一热喊道:“太好吃了!简直是绝世珍品,必须得带去家乡给大伙尝尝!”
甚至还有人被感动得泪流满面,“太好吃了,实在太好吃了,老朽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绝妙的菜。”
“等我入土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烧一份……”
夏知雨不由扶额。
原本前几日还有几位寻常百姓入店试菜,结果这大小官员像是约定好的一样,一窝蜂全来了,她这食肆,又成了达官贵人的专场。
看来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
夏知雨将手中活交给了小二,得了闲就想着去后院吊床上歇歇。
这是她寻了工匠特意打造的,起初那工匠还觉得莫名其妙,但弄好后又不免感到惊奇,回去又打造了一床,躺上去就不愿下来了,直呼神奇舒服。
步入后院,夏知雨却看见了慕雨。
见他正逗弄着一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白鸽,那白鸽扑棱着双翅绕着慕雨低飞,令慕雨不由浅浅勾起唇角,那冷淡的面容,竟因此而柔和了不少。
夏知雨看得有些怔愣,这样逗鸟的画面,好生熟悉。
直到那白鸽飞到夏知雨身边,鸣叫了几声,夏知雨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你养的?”
慕雨道:“嗯。”
夏知雨伸手欲碰,本以为这白鸽会因受到惊吓而飞走,没想到它竟乖乖停在了夏知雨肩上,任她轻抚。
“不知为何,竟莫名有些亲切。”夏知雨开口。
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一种莫名的感觉萦绕于此。
夏知雨松了手,微耸了耸肩,笑道:“还你,记得我那七百两银子。”
慕雨接过飞来的白鸽,又放飞于天际,轻声问了句:“算利息?”
夏知雨道:“算,我这利息可不便宜。”
夏知雨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往吊床走去,只是还没来得及爬上吊床,就听得慕雨一声闷哼。
“怎么了?”
夏知雨回身看去,见慕雨正目光淡淡地盯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走近看了,才发现慕雨右手食指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口子,鲜血一点点冒出,染在白净的手上。
“你……”夏知雨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一旁随风晃荡的非常无害的杂草,有些不可置信,“它……割的?”
慕雨似是叹了口气,但语气依旧淡淡,倒像是习惯了,“原本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还是如此。”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他经常被割伤?
“能被杂草割伤,你也真够倒霉的。”夏知雨无奈道,“这手得多细皮嫩肉才会被没什么刺的杂草割了。”
慕雨也没反驳,道:“确实倒霉。”
夏知雨却面带忧愁,“你这样,怎么端菜盘子?”
“……”慕雨沉默着看了眼夏知雨,“想些好的。”
“……?”夏知雨道:“怎么跟老板说话的?!”
不知为何,夏知雨总觉得这人眼中含笑,像是在逗她一般。
但她和慕雨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会有这样的错觉?
“你家在哪儿?”夏知雨又问,“姓慕的话,应该是住皇城吧,怎会来到这曦洲?”
“……”慕雨望了望天,却不说话,末了只道:“可否同我去寻一个人?”
夏知雨有些意外,“寻人?”
这慕雨态度转变得未免有些太快,犹记得初见时那日,他可是冷到极点,与那白寒露有得一拼,此刻去反过来求她寻人。
夏知雨倒是有些兴趣,不知是什么人需要这冷面公子哥开口求助。
“那晚……”
曦洲之地,确实十分危险。
他有些疲倦,整日躲躲藏藏,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被贬之地,奈何多少人在盯着他的动向,一朝被发现踪影,就遭到无止境的追杀。
虽有他的随身侍从将人拦下,可他也因自身原因,跌落湖中,不省人事。再次醒来时,却到了陌生的地方被缚自由。
又因夏知雨三字,他又只身入了危险中,那时,那剑分明是照着他的心口而来,但却偏偏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