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认没人在周围才舒了口气。

“哪里是没有依据，明眼人都知道是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手笔。只是小姐您不计较罢了。”

“如今小姐还有不到一年，就是该出嫁的年纪了，还不知大夫人会如何作践您呢。”

傅明楼何尝不知道季夏说的都是实话，但身受钳制，岂是那么容易摆脱的。虽傅老爷对她还算好，但他却不能明白后宅那些弯弯绕的心思。

所以往后的日子，她只能靠自己走。

窗外又飘起了细雪，想来，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了。

因为教书先生这几日着了风寒，便许了几天假。傅明楼又被免了一月的听训，每日抄完佛经，时间还算宽裕，便时常被叶青唯约着出门。

傅家算是个中流官家，四品通议大夫。又是勤王有功的开朝大臣，是有头脸的官儿，愿意来往的人家自然也不少。

武将叶家便是其中之一。这叶大将军孤家寡人一个，膝下只亡妻所生一女，唤叶青唯。

将门独女，自小被纵的无法无天，性子直爽开朗，偏偏见不得那些扭捏作态的官家小姐，与傅明楼却是一见如故。

叶青唯一见面就拉着傅明楼随便进了一个茶楼，进了雅间，要了份茶水一饮而尽，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我看，傅明羡这太子妃，怕是要做的不顺当了。”

傅明楼点点头，等着听她下文。

“唉？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你得问啊，问了我才好往下说嘛！”叶青唯故意兜了圈子，傅明楼却不吱声，她十分不满。

傅明楼眨巴眨巴眼睛，逗小孩似的问她：“那为什么呀？”

叶青唯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看着不像是在玩笑。又挥了挥手，示意她靠自己近点。

“昨日沈将军和陆尚书来拜访我爹，我恰巧路过正厅，偷偷听了一墙角。”叶青唯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他们说，陛下昨日夜里突然唤太医进宫，似乎身体有严重不适。”

傅明楼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靠的更近了些。

“我爹与沈将军、陆尚书等一众开朝大臣一致认为太子庸懦，难振国纲，不可继承大统，又恐陛下身体有恙，希望众谏……”

“废除太子。”

此言一出，傅明楼心中一震，脸上神色却并没有太过惊异，只是沉思片刻，开口道：

“可是，皇室子嗣并不多，除了太子，便只有二皇子三皇子与五皇子了。二皇子向来追随太子，五皇子年幼，三皇子又……”

傅明楼顿了顿，“无人可堪大任，太子又是正宫所出，名正言顺。陛下怎会擅废太子？”

“是啊，但太子终归不是个最佳的储君人选，就算陛下不废储，凭群官强谏，朝中也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这东宫啊，可不是什么安生地儿了。”

叶青唯咂咂嘴，还不忘嘲讽道：“不过傅明羡和你那个傅大夫人，如今是得偿所愿了。”

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

“明楼，若是太子遭难，这风头可能会转嫁到傅家头上。毕竟傅家官职不高，说得难听点，就是陛下制衡之术的一枚棋子。”

“棋子的生死，全凭下棋人的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