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
徐商琮只觉浑身沉重,一丝意识将逝未逝。
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听得有人说话道:“将军,属下无能,这人怕是救不活了!”
卢觉镝的声音响起:“既是没救了,留着也无用,把人送回虞钧皇宫吧。”
随后有杂乱的脚步声上前将他抬起,马车颠簸,他的一丝微弱意识随之沉沉浮浮,长路似无尽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意识将散之际,他再度被人抬起,安置在一张榻上。
耳边响起皇兄熟悉的声音:“没想到这才送去未满一年便不中用了,麻烦将军回去转告卢将军,请卢将军息怒,敝国御医有张奇方,可以医死人 、肉白骨,待将人治好之后,再给卢将军送回去。”
另一道声音漠然道:“卢将军有要务在身,耽误不得,给你一日时间。”
几道脚步声去远,有一只手为他搭过脉,苍老的声音响起道:“皇上,这张方子乃是虎狼之剂,以澂王……徐庶人现在的身子恐怕承受不起啊!一旦被这猛药损伤了根基,徐庶人即便醒来,也只能苟延残喘,只怕再活不过而立之年。”
皇兄的声音怒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朕只要你将人治醒,对卢将军有个交代。”
耳边一时静寂,不多时,一道脚步声上前,有人将他扶起,牙关随即被撬开,药汁流入。
半响过后,皇兄的声音暴躁响起:“怎么回事?这药下去为何不见起效?”
苍老的声音接话道:“想必是徐庶人的症候过重,这奇方也救不……”
话音倏然中断,耳边传来一声痛哼,继而是人体倒地的声音,伴随着皇兄的怒骂:“无用的废物!”
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皇上息怒,徐庶人现下的情况怕是药石无法回天了,臣手里有蛮族的傀钊蛊,是一对子母蛊,子蛊受母蛊的操控,只要把子蛊植入徐庶人颅内,徐庶人便能醒过来,且行动如常,形如活人。”
那声音顿了顿,为难道:“只是这蛊虫霸道,一旦植入人的颅内,便再取不出来,徐庶人从此以后只能做个丧失自主意志的傀儡了!”
皇兄的声音略为缓和道:“不拘是什么法子,给他用上吧。”
一道脚步声向榻边走来,他只觉额上被人放下一只软虫,那软虫在眉心处来回蠕动。
皇兄的声音再度响起:“这蛊虫怎么不进去?”
陌生的声音怯道:“回禀皇上,这蛊虫非常敏感,需要宿主自愿接受,才能进入人的颅内,徐庶人虽已昏迷不醒,怕是还有残存的意识在抵抗蛊虫的进入!”
皇兄的声音又起暴躁:“立马给朕想法子让这蛊……”
皇兄话音未落,外面响起激烈的兵器交击之声,少时,有凌乱的脚步声踏入殿中。
只听皇兄厉声道:“严掷、朱潜沅,你们胆敢擅离职守!带兵闯到朕的面前来,想谋反不成?”
他闻言大急,极力想醒过来,微弱的意识却冲不破沉障,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严掷粗犷的声音响起:“君主无义,我等将士为家为国有死无二,是你要把我们活活逼反!我等决不允许你再把主帅拱手送给敌军,只要你将主帅还给我们,我们便撤出去!”
皇兄的声音暴怒道:“放肆!你们竟敢以下犯上!来人,把他们给朕统统抓起来!”
兵器交击声再度响起,他满心焦急,仅剩的一丝意识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多时,交战声停了下来,皇兄的声音响起道:“一帮乱臣贼子,自不量力,朕不但要砍了你们,还要诛你们的九族亲……”
他心中大急,意识发狠猛撞,几番剧烈挣扎之下,身体居然感觉到能动了,他忙开口叫道:“皇兄……”
他的声音过于微弱,殿中无人听到,只听皇兄仍在说道:“来人,把他们拉去菜市口斩首,示众十……”
他用尽全力抬手打翻床榻旁矮几上的药碗,碎瓷声惊动殿中所有人,严掷与朱潜沅见他醒来,欲向他走过来,又被侍卫用刀紧紧压着跪在地上。
皇兄转身向榻边走来,他赶紧求情道:“皇兄,请……”
他话未说完,皇兄皱眉打断道:“你叫朕什么?”
他微微一顿,改口叫道:“皇上。”
见皇兄神色有所缓和,他才继续接道:“今日之事全怪臣弟往日在军中管教不力,是臣弟之过,请皇上开恩,赦了他们一命。”
皇兄默然片刻,道:“朕可免他们一死,但有个条件,你要接受傀钊蛊。”
先前那名献蛊的御医上前道:“皇上,徐庶人既是醒了,这蛊虫不用也……”
“退下!”皇兄一声厉斥,那名御医忙噤声退下。
皇兄居高临下立在榻边,看着他的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忌惮,以及不容商量的坚决,他张了张口,忽又觉言语无力,终究妥协道:“臣弟愿接受傀钊蛊,但请皇上先下旨赦免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