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洲(七)
你看不见吗?”
“洲外的废物,需要关心吗。”
“出去。”
“大概多久能好?”
“出去!”
“哼。”
任善流朦胧间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模糊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离去黑色的背影。
她咳嗽了两声,撑住背勉励从床上起来。
欸,好像轻松了不少,没有印象中的疼痛。
任善流的旁边还摆了一张床,上面躺着的,是林冽。
“林……”说不出话来,声音喑哑地不成样子。
“别吵,她还在休息,柜子上有水。”
她听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转过头,一个娃娃脸,穿着略显奇怪的少年坐在满是瓶瓶罐罐的桌前,专心致志地在调配什么。
任善流看到了放在床头药柜上的茶杯,握起一闻,差点去世。
这什么东西?!
至少是发酵了一个月的呕吐物,光闻着,她就有种想重开的冲动。
“这是刺津藤的汁液,建议你喝。”
少年转过身来,面上毫无表情,连眼神也是完全呆住,但却莫名给任善流一种威胁的感觉。
“你不喝就死定了。”
她仿佛听到少年这么说。
任善流看着这杯由于在黑色杯子里看不出颜色的不明物体,胃里的酸水一阵一阵往外反。
她咽了下口水,颤巍巍拿到眼前,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吸下去了。
提起茶杯,一口闷下,一时间竟被这极度恶心的味道冲地神魂颠倒,只感觉光阴逆转,日月不在。
她弯下腰,沉默了很久才缓过来。
缓过来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又精神了几分,仔细打量起了周围。
这个房间不大,除了床与桌子,剩余的地方,就是一些陈旧的药柜,两侧各有一扇门。
“这是哪里?”任善流问道,问完她莫名其妙随着屋子摇晃了一下。
“自己去看。”
他回话很快,语气却没有一点客气的打算。
任善流哦了一声,从刚刚黑衣男人出去的地方往外走,刚打开,就一头撞上了墙。
“嘭”得一声,也没让少年多看两眼,任善流叹了口气,不是这扇,那另一扇应该是了吧。
魔法门吗?只有特定的人开,才会出现通道。
一打开右边的门,任善流就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清醒了不少,风中残留着腥味。
“关门,两个时辰后回来。”后面传来一句。
“好的。”
任善流立马将门关上,眼前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走廊,侧边就是海,她现在,在一条船上。
她沿着走廊走,偌大的空间,除了一望无际的蓝色,就只有海鸟孤独地盘旋在上空,庞大的船只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这是要去哪?
还没发呆多一会,她听见有人叫她。
“任善流?”
她转过头,言堂从拐角处跑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啊。”言堂上下打量着任善流。
任善流拍拍言堂的肩膀,制止了她的目光,“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真是神奇……”
放在普通的世界,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且是要遭一番罪的一百天,修真界真是人类的福音。
“你们都没事吧?”任善流问道。
“没事没事,都在船头,你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醒啊。”
她反应过来言堂的话,“我们已经在海上两天两夜了?”
“对。”言堂又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几个人里,我是第一个醒来的,从我醒来是走了两天两夜了,至于之前,就不能确定了。”
已经行驶了这么久,任善流一时间有许多问题,“你知道……”,话到嘴边,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跟我来。”言堂没有多废话,拉住任善流的右手便往船头走。
船头站了不少人,望着海面,没有哭,没有闹,眼神里是挥之不去的迷茫。
路上还碰见了在研究窗棂的敛玉袂,亲切而敷衍地表示了下对任善流的关心,便又兀自观察了。
言堂带着她下了甲板,脚底的楼梯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天光逐渐被灯火代替,一条长廊出现在了眼前。
“我从大夫那醒来时,天色还很晚,他在门外放了团青色的鬼火,让我跟着鬼火走,说完就把我赶出来了,鬼火一路把我从上面带到了这里,然后就消失了。”
长廊两侧都是相同的房间,房间上浮现不同的名字,言堂边说边看,在话停下几秒后,她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这个,我的房间。”她脚步没停,“你的房间是在前面,我在前后走了许久,每个人房间我都知道,等林冽醒了,我再带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