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你也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楼下来了好多人,整天呜呜泱泱的,问起来才知道原来是要修路。修路是好,可是这个过程让人难受,万绮姳喜欢赖床,可因为下面修路,六点钟就听见叮叮铛铛打桩的声音,从白天到黑夜的不得安宁。
她实在受不了,只好跑到金佰利去避难。可她自己毕竟是付不起房费的,只好拨通孟鹤卿留给她的电话。
“孟医生,在吗?”第一次打电话过去,她还有些紧张。
对面人问:“哪个孟医生?”
她赶紧说:“孟鹤卿医生。”
然后就听见对面哦了一声,又喊“孟鹤卿医生,有人找”,不多久就听见有人把电话接起来。
“喂,哪位?”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不一样,万绮姳怔了怔险些没认出来。
“是我,万绮姳。”
对面停了两三秒似的,然后问道:“哦,有什么事吗?”
万绮姳听着他的语气蓦然的有些难受,但还是说道:“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来金佰利找我?”
“几点?”
“七点吧。”
“好,那我下班过去。”
就这样,她放下电话,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其实她原本想跟他说,能不能现在就来,可一听见他的语气,她就没有敢说。算了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是因为认识了他才有了出来躲一躲的想法,若不认识呢,不也就是那么忍着。
她就这样自己想着生起闷气来,决定不再跟他提在金佰利小住的事了。她百无聊赖地往回走,走到牌坊底下的时候看到邻居老太太让人搀着,叽里呱啦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万绮姳赶紧走上前去问怎么回事,敢情是这老太太不知怎么回事买菜的时候突然昏倒了,好在遇见个姓顾的女医生把她送回来,她要谢谢人家非要留人家吃饭,可那女大夫却推说自己还要上夜班。
万绮姳心说,上不上夜班倒是其次,关键是路不好走,偏这老太太又执拗。
万绮姳只好帮忙劝说道:“顾医生,老太太也是想感谢您,如若不嫌弃就吃了饭再走吧。”
“不是我推辞,实在是要上夜班。”顾医生说。
万绮姳又劝老太太:“人家要上班,况且咱们也没准备什么。”
“上夜班也要吃饭的呀。”老太太说道,“很简单的,就炒两个菜,给你下碗馄饨,我做的馄饨很好吃的!”
老太太这样说,万绮姳和顾医生都有些无计可施,没办法只好都听她的安排。
万绮姳看着眼前这位顾医生,举止态度都不像是寻常人物,只好点点头向她致歉,又说:“这老太太就是固执,您多担待。”
顾医生只说:“我真的不是有意推辞,是我同事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他有些急事,希望我早点去,我答应了的。”
“那就……”话没说完,竟兜头泼下来一盆水,“谁啊!”
楼顶上的老头儿赶紧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浇花的水,让我一不留神打翻了,倒是不脏!”
不脏,可是顾医生的身上都湿透了,头上脸上都是水,妆也花了,这下可好,想走也走不成了,本以为她会生气,却不料她竟笑得挺开心的,说“这实属是人不留客,不留也得留了。”
万绮姳在前头带路,到了泥水多的地方便提醒她注意脚下,哪想她竟径直踩到泥里去了,雪白鞋底沾着泥别提多扎眼,她看到万绮姳的眼神便笑一笑说,“不要紧,我这鞋不怕脏,回头擦擦就好了。”
“哦。”万绮姳突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莫名其妙的,挺喜欢她。
那顾医生原来是个豁达的性子,因为反正也走不掉,索性就同万绮姳聊起来,说她从前出国去过非洲,给许多难民看过病。
“出国去非洲?”
“是啊。”
“我只听人说去英国的,去法国的,还没听过去非洲的。”万绮姳说。
“去英国法国,那有什么意思?”她笑着说道,继而又说,“现在国内的医学搞的好像只有有钱人才配治病,这样不好,对人不好,对医学本身也没有好处。”
万绮姳不太能听懂她这些话,只是无端地觉得她很厉害,跟自己从前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
老太太身体好了,为了表示对顾医生的感谢非要自己亲自下厨,万绮姳便被她撵出来负责陪顾医生说话,她想了想觉得老太太这里实在无从落脚,便索性请顾医生去自己家里坐。
“哎呀,你这屋子可真是别有洞天呐!”顾医生说道。
万绮姳知道她这是夸自己的意思,便笑了笑说:“收拾着玩的。”
“万小姐,您肯定是个特别了不起的人!”
“我?”她也算是了不起的人吗?万绮姳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回答。
可顾医生自己却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她说:“我从前在赞比亚的时候,当时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