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前面
陈季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靠着床头发了会呆。
肚子有些饿,她去厨房下了碗方便面又打了个鸡蛋。
柜子里还有没喝完的红酒,倒完了发现只有半杯。
阳台上的油画被遗弃一个多月没继续画了。
月亮滚圆透亮,即使不开灯,阳台也被照的明亮。
陈季画一张画必须要画完,否则决不会另画新的,哪怕画到一半不喜欢了,她也会画完再扔。
客厅的灯没打开,红酒里扔几块苹果放微波炉里加热,瓷砖上倒映着屋里的影子,陈季靠着沙发,眼前未完成的画顿时有了一丝灵感。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歪着头,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成果。
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在海边跳舞,海的尽头是望不尽的深渊,女人双手高举过头顶,细看,双脚被捆绑着。
一场以自由为名的舞蹈,却寸步难行。
《夜戏》——这是她为这幅画取的名字。
地上堆满了颜料和画笔,没有下脚空,陈季把油画靠墙放着。
红酒几口喝完,袖口不知何时蹭上了丙烯,换下来在水龙头下用手搓搓就掉。
已经五点多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陈季翻开账本,把最近的开销一笔笔记下来。
而后想起晚上韩宋的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显然如果把人生比作爬山,别人在上山,她在下山。
——
“来看看我这青菜长得多好!”老太太炫耀着,“这还有辣椒呢,那棵石榴树今年结的石榴又大又红。走的时候都给你装些带回去!”
陈季本来不想麻烦,但挡不住老太太的热情。
"不值几个钱,关键是自己种的,干净卫生,吃起来放心!”
刘婶端来自己做的酒酿圆子:“小心烫。”
老太太:“你尝尝,这是我们那的特色小吃。”
“您不是本地人吗。”
“我是南方人。”
陈季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刘婶煮的多,敞开了吃。”
陈季过意不去。
老太太让她不要客气:“我看你就喜欢,恨不得让你住在这天天陪我。以后开画展别忘了邀请我这个老太婆就行了!”
说着,王澍大包小包提着补品进来。
老太太问:“柏寒今晚回来吃饭吗?”
“周总今晚有会要开。”
意料之内,但还是略带失望。
陈季把架子收起来,画箱提到窗边。
“老太太,刘婶,我先走了。”
“菠菜辣椒别忘提了。”刘婶提醒。
“看来老太太很喜欢你。”王澍帮她拎着东西。
“我想问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请问。”
“你跟在周柏寒身边多久了。”
“五年多了。”
从他回国开始。
“老太太不是京城人?”
“她是凉城人。”
心一咯噔。
来的时候还是晴天,现在阴云密布。
王澍抬头,小声道:“要变天了。”
陈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院子里的树叶掉的差不多了,几只落单的小鸟在天空中孤零零的飞过,乌云压低给人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多看两眼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是啊要变天了。
“他在哪等我?”
王澍听到声音回头:“周总临时有个会议来不了了,他让我送您去商场给沈书黎小姐挑生日礼物。”
陈季禁不住蹙眉:“我来挑?不合适吧。”
“周总说女人更懂得女人喜欢什么,您来挑最合适。”顿了下,继续说道,“养狗的事,周总让我问你是否愿意养那只边牧。”
“周柏寒的那只?”
他点头:“周总每天工作都很忙也照顾不了,如果陈小姐愿意的话,周总会把它接来京城。”
“我能再问个私人问题吗。”
“陈小姐请讲。”
“周总的狗为什么要养在凉城啊。”
王澍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是周总的私事,我无权过问。”
什么无权过问,就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陈季平静的说:“我也是随口一问。”
车子停在车库,商场最顶层是专门服务于累计消费达九位数以上的人,根本都不对普通人开放。
王澍带着她走专用电梯。
陈季以为会去买包包衣服,没想到是来挑珠宝。
“这是本月来的新款。”柜姐拿出来给她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