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遥相许

——落水被救当晚·陆嫣然视角——

“咳……咳……”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墙上回想着今天的事，她终于是忍不住要动手了嘛……

看着小满关切的表情，我握着她的手，“小满，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这里是留不下来了。你待会拿来笔墨，我书信一封，和从前一样托人悄悄送给碧玉姐，你的身契藏好了吗？”

小满点点头，“小姐放心，你交代过的。”

烛火幽微，给这昏暗的房间添了些光亮，看着这个傻丫头，我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好姑娘，听话，接下来我怕是危险了，你要记得，身契要攥在自己手里，你该早些离开这里的，那宋玉柔奈何的了我却奈何不了你的，这些年我也偷偷为你攒了银子，一并在碧玉姐那里，你要记得，如果我出不去了，你就听话，拿着身契和银钱回老家，别再陪我受欺负了。”

“小姐，我不走，是你和夫人救了小满，不然小满的命早就没了。把小姐一个人留在府里，小满不会的，小姐也别赶我走，已经没了夫人了，如果小姐也不要小满了，小满就没家了，呜呜呜……”

“傻丫头，别哭了，小姐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把笔墨拿来吧，小姐要写信，然后你把这信偷偷送出去，要注意别被这府里的人发现了，我们一定会一起出去的，乖，别哭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只是，会对不起那人吧……明明是好心，却偏要被我连累……

——丰记火腿铺——

丰碧玉看了眼耳朵有点红的呆子，又看了眼正在写婚书和生辰八字的宝玉，“行了，那就呆子你把这聘礼拿上。”

见帅家默听话接过聘礼，院里派出去的伙计也请回来了媒人，宝玉也写好了，就招呼着帅家默走在前面，又带上一群伙计，弄得声势浩大，到时候嫣然那后娘就算想做什么，也要有所顾忌。

走到大街上，行人看着这一群人有些惊讶，三三两两也有人议论。

“那个不是出了名的呆子嘛？怎么，这个样子是要娶媳妇去？”“那呆子旁边的可不就是媒婆嘛！”

“嘿，还真是稀奇，丰记火腿铺的人也在！”“这年头，呆子都比我早娶媳妇，这哪家姑娘啊？”

“多半是陆家的，昨天啊好多人都看见了，这帅家默和那陆家小姐，啧——大庭广众啊——”

丰碧玉拉着自家弟弟，让他和自己一样，对着来往的行人抱拳行礼，“今天家默他下聘去，这么多年多亏了仁华县的父老乡亲们良善，看顾着家默也长了这么大了，都沾沾喜气啊！”

“对对对！今天我兄弟老帅的喜日子，乡亲们都沾沾喜气啊！多谢多谢！”

人群渐渐汇聚起来，谈论着这件喜事，作为这热闹的主角之一，也有人上前来恭喜他，只是他依旧是提着聘礼往前面走，碧玉姐和宝玉说的对，他是去救人，也是去负责，不然那个姑娘，可能会因为他救了她而不得不自我了断……这真奇怪，也真可怜。

等到了陆家门前，他才停下来，他以前是来过这里的，因为他小时候好像就住在这附近……他想向左右看一看，看一下是不是自己记忆里的地方，又被宝玉带着去前面叫门。

“老帅，说话啊。”

“说什么？”

他提着东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会。

宝玉看着自己，“就说你仁华帅家默今诚心求娶陆府陆嫣然。”

那媒人早已带着笑上前叫门，只是敲了几次都没有动静，“这，丰掌柜？”

丰碧玉不由担心起来，拉着家默上前叩门，“家默，叫人。”

帅家默便依言叩门，并大喊，“仁华帅家默今诚心求娶陆府陆嫣然！”

身后传来大家的叫好声，他又叩了几下门，没有人。

“小姐——小姐——你们放开小姐——”

终于他靠的近好似听见了些什么，便用脚尝试着踹门。

丰碧玉带的伙计们也派上了用场，总算引来了府内的人。

丰宝玉急切地拉着姐姐的胳膊，“完了完了，姐，嫣然她不会被那后娘给……”

丰碧玉止住了宝玉未说完的话，也招呼着乡亲们站在她这一边。

等到门开了，人群中有人散发出一声惊呼，大家一群人闯着进去才看见那最里面的大堂上，那长长的白绫，甚是显眼。

“嫣然！”

碧玉大叫一声，早有人冲了前去，那堂内的人也因为这变故而受了惊，只是早已拦不住。

“小姐——”小满大哭一声，要往前接住自家小姐，可已有人先她一步，是帅家默，等他接住她，她就又要和昨天一样晕倒在自己怀里，一样的瘦弱，一样的可怜。

“喂，喂，你没事吧？”

他要伸手拍她的脸叫醒她，她就要伸手抓自己，那看来她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