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东丹稷面对星辰素来迁就,平时虽严肃却也十分柔和。今日这边冷漠是星辰从未见过的模样。
太医扎完针,扶做起来的太后忽而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更是惨白无比。
东丹稷眉眼冷漠开口:“如何?”
说话间身上的威压已经放了出来。众太医纷纷惊慌跪下,唯有略懂蛊术的宋太医颤颤回道:“陛下,太后所中非毒,乃是蛊虫作祟,臣已让众人合力将蛊毒压下,蛊虫乃苗疆特有,臣辨不出是何蛊,臣无能,只能压制,并无法子医治”
星辰心中猛的一颤,苗蛊以阴邪毒辣,神秘莫测闻名,自东丹开国起,苗蛊盛行,瘟病横行,造成了万户空巷的凄惨景况。自此东丹明令禁蛊,胆敢用蛊害人、操控人心,断人生死者,皆在闹市死刑示众。
母后身边曾有精通蛊术之人。
东方稷沉思片刻,随后神色愠怒:“放肆,即是太医,当妙手回春,区区一蛊整个太医院就束手无策,朕到底养你们何用。”
宋太医慌忙以头呛地,慌乱到:“陛下,苗疆有圣医,可解万蛊,现有一法可延缓太后生机,只是,只是。。。”
东丹稷见宋太医犹犹豫豫,不由震怒:“只是什么,难道要朕逼你才能说出口?”
皇帝震怒,宋太医当即伏地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道:“陛下饶命,只是需以至亲血肉为引,加以炮附子,干姜,炙甘草克,高丽参,山萸肉,生龙骨牡蛎粉、活磁石粉麝香煎服,再以独参汤为辅,方能稳住性命。”
宋太医的话急促慌乱,整个人更是抖个不停,殿内霎时落针可闻,豆大的冷汗自宋太医的额间大颗颗低落在白玉石板上。
“宋太医可知你在说什么?损害龙体其罪可当诛。”
东丹逸声音不恶而严,目光尖锐而锋利的打破了静默的局面。
宋太医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回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双眼闪动着伏跪在地。
“够了”一身威严的黑色锦袍的东丹稷目光冰冷,周身都笼罩着一股不怒而威,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殿内众人齐齐跪下,神色各异。榻上的太后面色惨白,口唇研裂。眼底黑青,甚是骇人。
顶着这个压力,龟缩在角落的三皇子东丹珏徐徐开口:“先前这宫婢曾说当日秋瑾姑姑交于眉美人一盅东西,不若带下去问问秋瑾姑姑那盅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若真是蛊虫,找解药岂不事半功倍,若不是,也可再查验查验!儿臣认为总要有个首尾才好根治。”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向来胆小不敢出头,鲜少注意到的三皇子会先出口。
星辰只觉荒谬:“三皇兄这是何意?且不说这蛊毒是何时何地所下,单单秋瑾姑姑给眉美人送个东西,三皇兄就给人定了罪,岂不不辨是非,三皇兄会这般胸有成竹,莫非?”星辰故意停顿片刻,才徐徐问到:“蛊毒这事儿在三皇兄意料之中?”
东丹稷眼神锐利的看了一眼东丹珏,东丹珏自知失言,当即恭维到:“皇兄见皇祖母受苦,一时心急如焚,失了分寸,还望星辰勿怪。”
秋瑾却在这时悲壮开口:“陛下,奴婢知道会有此一问,奴婢不愿受刑,愿从实招来,”说罢,面朝星辰深深一拜,娓娓道来:“太后本就不喜我们娘娘,平日里陛下不在的时候也多加磋磨,奴婢也看在眼里,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说要给小将军许一门亲事,那姑娘是方家庶女,谁人不知方家庶女嚣张跋扈,不辨是非,貌若无盐,名声更是臭名远扬。皇后娘娘回宫后哭了整整一宿,只道是连累了小将军,想着先让太后娘娘平静下来。”
秋瑾说到这儿似是恍惚了一下,神色艰难到:“便,便找人弄了些东西,只道是安神静气的药材,娘娘怕惹太后年娘娘不喜,自是不敢开口,怕浪费了这些个天材地宝,让眉美人放些进膳食里,想着太后娘娘平心静气之后再缓和缓和关系。奴婢不知这是蛊虫,更不知娘娘竟有如此心思”
秋瑾的声音在星辰耳边猛的尖锐起来,更让她难以置信,可那尖锐的声音还在继续吐出恶毒的话
“奴婢要是知道,恨不得一头撞死,也定不会助纣为虐。”
秋瑾的话自是让人浮想联翩,只放些滋补的药材,怎还要假借他人之手的偷偷放,眉美人又为何迟迟不肯开口解释。
殿内众人皆是唏嘘,亲信实锤,这事儿只怕是不是皇后主使,都与之脱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