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正汇报着工作,一个尖锐的声音穿破耳膜刺入时令耳中,随后一股脂粉味又呛了时令一口,一转身,兔女郎穿着一身工作服和身后嗓门女一同走进来,只见其一个眉眼上挑,一副精明样;一个中规中矩,面色敦厚,与上次一见二人少了分妩媚多了分苍白,人也朴素不少。
兔女郎道:“为何让我俩去后山运洗石呀,那不是獐鹿的工作吗?”
白毛鼠略不耐烦:“你们是被发配过来的,不是来养尊处优的,干活还挑挑拣拣,你们不去啊,这个月工钱便要扣除三分!”俨然一派剥削者的模样。
“你……”兔女郎义愤填膺,随后一把推开前面的时令。
按照那架势时令以为她要上去将白毛鼠暴揍一顿,正准备观战,谁知见她走到桌前,收敛步伐,慢吞吞扭捏腰肢柔柔弱弱的伸手探上白毛鼠肩膀,勾着水葱玉似的指尖,缠言绯语道:“白哥哥,您大人大量,一句话便可救小女子于危难之中,您这般高大身影小女子敬仰都来不及,后天舞会,免费入场哦。”又低头呢喃几句,不知所云。
白毛鼠似乎被击中在她的温声耳语里,意识到别处有人,轻咳一声,旋即威严:“谢你盛情,家妻管得严,在下不需要,回去站好,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兔女郎见他拒人之外,松开手道:“罢了罢了,今时不同往日,干就干,下个月我还要去人间美容铺子做脸,小容,你呢?干不干。”
身后嗓门女道:“有钱自然干。”声如洪钟,时令一阵抖头,自言自语道:“大家听得到,不必如此大声。”谁知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我向来如此。”
时令一转脸,不自觉后退一步,正是那嗓门女小容,时令尬笑道:“您,您这不是可以小声吗?”
“我自小便控制不住音量,声音要么很大,要么很小。”
兔女郎摆手:“你跟她解释这么多作甚?”
又转身滴溜溜着红眼睛一番可怜兮兮:“我俩去也可以,但您知道我们是柔弱的弱女子,像推车这么man的事情,我俩很难推的动,何况那里还有位招惹不起的人,需得绕路,很吃力的,若是在指派一人同我们一起,也好相互协助,方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白毛鼠刚才拒绝一番,如今便不好在开口相拒,转着胡须若有所思:“那你想谁与你们一同去?”
兔女郎看了一眼时令道:“那就她吧。”
“我,不是,大人,您不是,可我……我工作完成了呀!”时令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又连忙摇手以示拒绝。
“哦,从我布置任务来看,你完成的很好,所谓能者多劳,你刚来,熟悉一下环境也是不错的。”他不着不急说道,一派义正言辞,说的好像处处为她考虑。
时令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熟悉环境?我熟悉你个大头鬼,这鬼地方姑奶奶我一刻也不想多待,更不想熟悉。”
白毛鼠想是看出时令心思,虽然他对人类并不需要客气,但想到她刚来就能攀上长明大人这座高枝,先前又拒绝了小槐,况且时令工作努力,挑不出错误,故而婉转道:“如果你这次表现好,我可以向指挥大人表示,可以调岗。”
闻言,时令捶了捶发软的双腿勉强应道:“好吧,希望大人说话算数。”
白毛鼠:“说到做到。”
就这样,在兔女郎小颜嗓门女小容的带领下,是的,她二人在前面领路,时令推着小推车跟在身后,小容本想帮忙却被小颜一把拉走,美其名曰:“这丫头缺乏锻炼。”
时令皮笑肉不笑般皱了皱鼻子,“你才缺。”
三人说着来到一片茂盛的灌木丛,小道杂草丛生,红花绿叶,荆棘遍地,格外难走,此时正值落暮,鸭蛋黄的日头垂西山,三人便加快了脚步,绕过一座土丘,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只见面前一个小石头坑,她二人停住,拿出铁锹,一铲子一铲子将色泽灰白的石头块锄进小推车,时令推了一路,累极了,坐在不远处一棵松树下歇息,不时有松鼠跳上肩头,与时令对视也不甚害怕,时令捡起地上松果,它便欢快抱着远去了。
这后山是由多处不大不小的坡地组成,洗石虽多但极为分散,因此若想装满整个推车便需前往下一个坡地。
此时松涛阵阵、花红叶茂,葳蕤蓊郁,日光微凉不刺眼,浑身乏意累意瞬间达四肢百骸,时令迷迷糊糊打起盹来,睡意正浓时,有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时令眼皮似千斤,意识混沌,头脑不清晰间也不知道他人说的什么只是出声嗯。
须臾,四周归于平静,只能听到不远处虫鸣鸟叫风刮树叶声以及轻微的鼻鼾声,风过叶落,“姐姐,姐姐,救我,姐姐。”一个撕心裂肺般的声音扯破这原始的寂静。
“时兴。”
时令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串流窜的黑雾,铺天盖地,流动翻涌,黑雾之中,一个高大身影拖拽着时兴,时令紧追黑影奔去,却始终跟不上那人的脚步,最后变成黑鸟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