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房前台阶上的小凹凼里存了不少的水,雨过天晴,有着许多粼粼的亮点。
晚点时,夏清筠拎着两个袋子的水果和零食推开半掩遮的大门,来到正屋前厅前,屋内的三人正在吃饭。
见他来了,秦止忙着上前迎,可碍于腿上有伤,他只能单腿跳着过去。
没跳两步远,秦止没了力气,脚下一滑,好的那条腿绊在裴嘉然那把椅子的凳腿,身形向前倒去。
好在夏清筠眼疾手快,扶住他的手臂。但裴嘉然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受到了无妄之灾,屁股不受控制的向一旁滑去,来不及用那只好手扶住桌角,只顾着抱着碗筷跌坐在地上。
咚的一声,林清漾吓了一跳,起身想要去扶,可自己下午崴到的脚现在肿的老高,动弹一下都像撕心般的疼。
夏清筠看着三个人以三个不同的方式负了伤,乱做一团,能吃上饭都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你们这是?”夏清筠把秦止和林清漾扶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后问道,接着转身又伸手想去扶裴嘉然,却被他冷漠的躲开手,自己站了起来。
夏清筠也不觉得尴尬,把手慢慢缩了回去。
“你没事吧?”转而,附上一个较为关怀的语气。
可裴嘉然依旧一副淡漠的神情,抿着唇顺着紧闭的唇缝几乎不可问的嗯了一声。
眼看着一室安静,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林清漾出来打圆场:“没什么事,就是出门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啊,姐,清筠哥在这呢,有他撑腰你还怕什么啊?”秦止撇撇嘴,很不理解林清漾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模样,全然不像下午那阵吵着要去报仇的厉害,反倒是现在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说。
林清漾噤声,狠狠腕了他一眼。
秦止本来还想诉些苦,可被她一记眼神堵了回去,低下头默默扒着碗里的饭菜。
夏清筠从角落里随手捞了把椅子放在她身边坐下来,一双眉拧的极深,一副十分关心她的表情,附和着秦止刚刚的话:“他们下手也太狠了,你看起来伤的挺严重的,要不要带你去市里的医院看看。”
此话一出,林清漾和裴嘉然皆是身体一顿,低头看着碗里的饭默不作声。
而秦止吧唧了两口饭后发现这话明里暗里也有些不对劲,他迷茫的抬起头,纳闷的看着他刚想说话,被裴嘉然往碗里放了块瘦肉便又堵了回去。
而夏清筠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哪里有不对,见她们不说话,只是觉得他们都是孩子心性,家里没大人,遇到这种霸凌的事情害怕了。
半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般,转头问林清漾:“那你下月中旬去市里的舞蹈比赛怎么办?”
裴嘉然听到这话,抬起头,五官绷着,一双漆黑的如鹰隼一般敏锐的瞧了这姐弟俩一眼,很显然,这件事就只有自己不知道。
所以,在他把林清漾扶回家的时候,秦止看到她崴了脚嘴里反复嘟囔完了完了的字样。
林清漾似乎有心事,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好像自己早也想到了这件事,桌面下方,她轻轻挪动受伤的那只脚,自认为已经接受最坏的结果,温吞道:“要不,我不去了。”
“那怎么行?”夏清筠情绪十分不稳,激动的拍桌站起,反对她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说:“你都准备这么长时间了,市里的比赛,说不去就不去了?”
林清漾被他突然的暴躁吓了一跳,但看自己现在目前的状况,去参加比赛确实很难。
裴嘉然闻言转头,头顶的白炽灯洒下大片光亮,脸上落着额前碎发投下的一层光影,他唇角向下弯着,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嗤笑一声,微微歪着头,透着一股耐烦的语气问道:“你别忘了,她脚崴了,很严重。”
夏清筠被怼的张了张嘴,无言,沉默了许久,原本耸起来的肩膀也慢慢落下去,眼皮狠狠地垂下去。
接着,裴嘉然不动声色的将眼神移到林清漾的脸上,她虽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却渡上一层落寞的神色,见他问出这个问题,她也是不恼,无所谓的冲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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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夏清筠都会来陪她待一会儿,秦止的伤也在慢慢恢复,可以去补习班了。裴嘉然没伤及到更深的筋骨,石膏就带了一周也结束了。好了之后他却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要么就是出去一阵,但从来不说自己去哪,经常没影。
这天,裴嘉然从外面赶回来天已经黑透了,墨色的上空月牙探出个小脑袋,周围繁星点点,万籁俱寂之时,裴嘉然将自己买的半块西瓜洗完切好后,端到东屋给他们吃。
秦止不知什么时候看着电视安静的睡着了。
林清漾在无聊的播换台,余光扫到站在门口的裴嘉然,朝他招了招手。
“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几天都去哪了?”
裴嘉然没出声,默默地将手中摆满多汁的西瓜盘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尝尝看的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