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进行时(十九)
那时她不觉得苦,想着秦怀远吃掉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心都是甜的。
现下想来,秦怀远看着她手上的显眼的泡无动于衷,心安理得吃了她的饭菜,转头便去了芸娘的院子里。
如今想来,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花再多心思也是白费,糟践自己的心意。
宁渊会不会是不同的。商枝心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种想法,却又担忧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看着宁渊,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她伸出完好的左手,摸上宁渊的额角,那里有未擦干的汗水。
“殿下,你今日是去做什么了,怎么如此劳累。”
“没什么。”宁渊将她的手拿下来,避而不答,“你还没说手怎么回事呢?”
宁渊从前在她面前应当没说过一句假话,才会在如今说假话时如此明显僵硬。
对于这种结果,商枝不知道自己该欣喜还是难过。
“不小心被汤烫到,已经敷过药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心。”
宁渊这才反应过来:“汤是你熬的?”
商枝望着他,点点头。
宁渊心里很是欢喜,可眼睛未曾从她的手背上移开,还是忍不住道:“以后就不必了,下人很多不需要你一个王妃来做这些。”
商枝为他洗手做羹汤,他自然受用,可比起这点欢喜他更不希望她受伤。
听着他冷硬的语气,商枝心里的那簇火苗“噗呲”灭了,只留了点微弱的火花扑腾着。
回了院子,商枝还是忍不住想起书房里的画面。
她能感受到宁渊对自己的关心,却总觉着她们两人之间好像隔了一层膜,这层膜她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怎么也穿不过去。
是不是自己太过贪心了,宁渊已经对自己够好了。
商枝胡思乱想间,竹苓走过来,为她再敷一次烫伤膏。
看着手背上的红肿,下午腹部的扯痛又突兀地出现,商枝脸色一变,捂着小腹发出痛呼。
竹苓面色一变,丢了手中的药,起身就去探看。
经过一通折腾,下人跑去请了郎中,宁渊也被惊动,面色焦急地进了屋内。
老郎中竟还是之前的那人,见了商枝他还以为又是什么小病,把脉后面色变了变。
他的神情实在太过明显,让宁渊止不住地脑补,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大夫,可是有何不妥?”
郎中朝着宁渊拱手:“回禀王爷,王妃并无大碍,只是身体有些受寒,需得补补。”
宁渊松了口气。
郎中又接着说道:“不过还需再检查一番,为了:不出差错,屋内不宜有太多人,留个丫鬟便可。”
他指的是竹苓。宁渊面色变了变,总觉得不对劲,可对商枝的担忧压过了这些想法,终究是带着下人退出去。
人都走后,郎中平稳的神态瞬间没了,叹气道:“王妃近来可有误食过什么?”
他的面色太过沉重,竹苓同商枝都意识到不对。商枝还未开口,竹苓便把前些日子的事一股脑地全说了。
“不对。”郎中摇着头,眉间全是不解:“毒药虽伤身却不该是这种效果,应当是……”
“郎中,我家小姐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妥只是体寒?”竹苓抱着一点希冀,郎中却叫她大失所望。
只见郎中沉默片刻,还是说出那个结论:“经过刚才的检查,王妃本就体寒,应当是误食了某种毒药,彻底坏了身子……怕是此生都不可能孕育生命了。”
“王妃方才说下午尝了点乌鸡汤,小腹便开始扯痛,这也是因为身体寒气过重,与之对冲导致的。”
“郎中你要不再看看,怎么可能?”竹苓语气激烈,不想接受事实。
郎中摇头,再看一百次还是同样的结果。他就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让宁王避开。
这关乎皇家子嗣的问题,要是让他知晓了,眼前这宁王妃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而且他方才也说的委婉,说是误食,可谁又知道是不是有人蓄意下毒,皇家之事复杂的很。
郎中又叹了口气:“这事老夫不会同宁王殿下说,至于其他王妃可以自行斟酌。”
说完便转身离去。
商枝捂着小腹有些回不过神,她,她此生都不能孕育孩子?
怎么可能?
竹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自己也很是难受。她也懂医术,早在郎中来之前她就把过脉了,却得出自家小姐不孕的结果。
就是抱着她判断错的心思,才寻了郎中,谁知还是这般结果。
误食了某种毒药。竹苓反复咀嚼这几个字,想到了一个人。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宫中那位。”
商枝看着她,想到了自己去宫中两次被喂的同一种药丸,心里浮起了某种猜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