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之夜宵（五）

阴暗地下，洞穴蜿蜒，自远古区穿行而出，地下不知天色，以往玩游戏时不觉得远，真换成自己来走，两腿越走越灌铅，逐渐面露苦色。

可惜南风不竞身上有伤，游溪换了思路准备速通，不然可以找到皮弗娄牛群驯化一只当代步坐骑。

一想到坐骑，游溪这才想起来明烛衔泪的白鹿。

因她一直走在最前，脚步节奏稍一变换，南风不竞便发现了异常。

“你累了，可要先休息？”

“休息倒不用——”

手中宫灯幻化，鹿灵散发荧光显现，曲下前腿，等游溪坐上去，鹿灵才慢慢站直身体。

久行一路的游溪趴在白鹿背上，压下的疲累感瞬间袭来，打了个哈欠勉强撑着精神对着南风不竞道：“沿着路一直走，如果看见三个水潭，或者有螺旋楼梯的地方，就叫我起来。”

“好。”

南风不竞点头应下。

白鹿有灵，步伐平稳，踏在地上无声无息，洞穴中回荡的，只有远处若有若无的怪物嘶吼，和近在咫尺又不知是否属于自己的脚步声。

宵木讷而呆板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对我有敌意？”

“若非她遇危难，吾便不可能出现。”南风不竞微哼一声，顾虑到游溪睡着了，声音也放的轻：“这是契约。”

所以当他一来见到宵捏着游溪手腕的场景，自然不会给宵好脸色。

“契约？是什么？”

“呵，或许是吾过往之错的代价。”南风不竞不想对此多说。

“你说的，我听不懂。”宵迷茫间，又向南风不竞问道：“所以，我伤害了她，做了错的事情，我是不是也要付出代价？代价……又是什么意思？”

“闲聊到此为止吧，吾与你之间，没有那么多的交谈空间。”

谈话之间，一道螺旋楼梯展现眼前，白鹿轻轻鸣叫，游溪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从鹿背上跳下来。

台阶一节又一节向上延伸，楼梯狭窄，南风不竞走在前面，宵最后，游溪在中间最安全的位置。

前方，光明隐现，自楼梯走出，脚下是淡绿色草原，地面有花朵零星点缀。

“看起来附近是草坪，南风，你可以四处看看，有没有比较大的蜂巢？”游溪大概比划了一下，特意强调道：“找到之后不要妄动，先回来找我，我在这里休息一下。”

“好。”

南风不竞点头答应，纵身提气，眨眼不见了踪影。

游溪又搓了一个篝火点燃，借着火堆，将路上收集来的浆果萝卜一类读条成熟食，给宵塞了一根熟胡萝卜先吃，这才放心的和宵道：“你在这边等我，不要乱走，如果南风回来，也不准和他动手，知道吗？”

“好。”

宵乖巧点头，捧着胡萝卜，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个懵懂小白兔。

游溪去附近转了一圈，看到花就采下来，生成了一个花环在手上。

饥荒中熟萝卜的味道，熟软中带着微甜。

吃完萝卜，宵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好奇、探究心让他总想伸出手去触碰那跳跃活泼的火苗，又谨记游溪的叮嘱，只能向那火焰投以专注目光。

凝视间，游溪从外面走了回来，手上提着一个彩色花环。

“宵，戴上试试，可以恢复理智，应该能减少一些黑夜的影响。”

宵接过彩色花环，拿在手上不知道要做什么，游溪见他茫然，招了招手：“头低一点。”

宵听话的依言照做，墨色长发柔顺滑落，长睫垂下，像乖巧精美的可动人偶。

创造他的人，一定用了非常多的心思，才会让这人偶也生出‘心’来。

游溪拿起花环，小心戴在了宵的头上，苍白的肤色，映衬花环艳丽非常，柔和了那一身冰冷气质。

“还挺好看的。”又多欣赏了两眼，游溪这才拍拍手说：“好了，可以站起来了，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宵似懂非懂，伸手抚向胸口：“这里，有种奇怪感觉。”

那是宵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温暖，能察觉胸膛中跳动的心脏，能感受血液的流动。

游溪扶额叹气：“我是问你头还疼不疼，不是问你心痛不痛。”

“不痛。”

“不痛就好，我去给南风也做一个。”想到南风不竞头戴花环的样子，游溪偷偷笑出了声，转身离开。

心口陌生的跳动，让宵没有做声，只站在原地，游溪身影完全从视野中消失时，才茫然中小声自语：“我想要这种感觉再出现，我是喜欢，这种不是痛的感觉吗？”

无人在，自然没答案。

风无声，南风无声，南风不竞悄然出现，一眼便见到宵头顶花环，一时间不知是该做何情绪，只有无名火起，压着心火冷然问道：“游溪呢？”

宵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