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养成日记(十)
身体中的记忆涌入脑海。
游溪坐起身,眼前的景象,记忆中有,却又心知从未见过,这感觉实在难以言说。
“醒了?”缎君衡见她神色中有几分陌生,问道:“落儿,吾还可以唤你落儿吗?”
游溪能看见缎君衡眼中璨然夺目的流光色,而此刻目中蕴藏种种关心情绪,来的如此突然,让人不知所措,沉默片刻道:“您当我是桑落,我便不能否认,您不当我做桑落,我便只是一个陌生之魂。”
“当真是陌生吗?吾尚记得你落入杯中时的情形,虽然只有拇指高,但也是白白又嫩嫩,看着很可爱。”
“……”
游溪终于想起来了游戏开始之前那个梦的全部。
她在梦中溺水窒息,曾以那样渺小姿态的在酒杯中无助挣扎,再往后却记不清。
原因……则是因为她——醉酒了。
这个理由绝不能让缎君衡知道。
“和灵狩大人您朝夕相处的……终究不是我。”
语气酸涩,明明是渴望的事物,实在是有些头疼此时该如何处理,虽然心里也想如记忆中那样与缎君衡亲近,却又总有错乱之感。
缎君衡心里也很苦,说好的贴心小棉袄说没就没。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有各的尴尬,作为老父亲,缎君衡先叹气道:“傻丫头,对吾不用伪装,也不用如此小心试探,为父说过,无论你是何种姿态,吾做为父亲,都是认你的。”
“灵狩大人……”
游溪无法否认,她也清楚来龙去脉,却叫不出口父亲。
看出她犹豫所在,缎君衡笑道:“无妨,称呼而已,直接唤吾之名也未尝不可,反正那两个不孝子都叫过。”
“灵狩大人……”游溪又这么叫了一声,又觉得过意不去,正犹豫间,听缎君衡唉声叹气道:
“哎呀,想来我做人是很失败,养女不孝,长大之后很冷漠……”
这个台词游溪听着有点耳熟,无语凝噎片刻道:“您……这段话用过了。”
“恩?是吗,那吾换一段?”
“哈哈……”
“对嘛,笑一笑,不要总学臭小子愁眉苦脸。”
缎君衡走下来,问道:“复原时可有不适?”
“倒没什么别的不适,怎么不见十九?”
“吾叫魅生给他送了信,大概是快回来了吧。”
话正说着,魅生敲门走了进来,向坐在床边的缎君衡行了一礼:“灵狩大人。”
“恩?怎么只有你回来?”
“十九少爷说,大人信开头的话太长又无聊。”
“所以……?”缎君衡隐约有不妙的感觉。
魅生把一篮子碎片递给缎君衡:“十九少爷叫我把信还给大人。”
游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你们呐……”缎君衡哀叹一声:“为什么吾身边会都是你们这样冷漠残酷的奇葩呐。”
“物以类聚。”游溪一本正经的点头,笑了笑,又面色复杂道:“您知道,我……”
“我不听我不听。”缎君衡捂着耳朵连连摇头:“哪有刚一见面就要告别的?”
游溪叹了口气,对魅生道:“魅生,麻烦你再去请一趟十九。”
“为小姐和大人做事,哪敢说麻烦。”魅生见情况不对,行礼后连忙退下,不当父女二人中的闪光灯。
待魅生退下后,游溪这才道:“灵狩大人……”
“哼,父亲都不叫了,我不听。”
“……”游溪无奈扶额:“您听一下嘛……听一下又不吃亏不上当。”
“唉,罢了罢了,你说吧,还能停留多久?”
游溪犹豫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
“一月?一天?一个时辰?”
“一刻钟。”
“嗯……不是一秒就好。”缎君衡早有所感,尚可接受,又故作轻松笑道:“十九那个臭小子,总不好好听话,这下有他后悔的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讲?”
“让他保重吧。”游溪沉吟片刻道:“有什么问题,还有您可以代为解释。”
“你是想看他拆了我这把骨头哟。”
“咳咳……”游溪望天望地望空气,眼神飘忽道:“那就说……我去苦境找质辛兄长了吧。”
“也好,就是日后被拆穿起来麻烦。”
缎君衡本是洒脱的人,此刻却难免有些心情沉重,对着游溪絮叨道:“回去之后,按时吃饭,天冷填衣,胃痛时要吃药,麦逞强,麦难为自己,教你的东西都要记得。”
游溪鼻子一酸,点头道:“好,我都知道。”
“知道也要做才行。”缎君衡揉了揉游溪的头发。
“灵狩大人……”游溪握住缎君衡的手,如她所想的一样温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