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保罗

真够让人吃惊的，人文派这么快就得知了我们的Zero计划，安保系统干什么吃的？我的工作负担又该加重了，他们竟然试图暗杀实验体！

——节选自《PlanZero实验观察日志》By Jonah

十岁时我曾参加了一次纪念保罗的活动。在圣保罗大街的街心，我被密密麻麻的大人踢来踢去，但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注意到我一个小孩，只顾着看着天上欢呼。当时正在重播韩至信与华盛顿·刘在五十年前的联合宣言。

辅导员牵着我的手，向我解释这条历史名街Street of St. Paul的内涵，全世界各地的人在挑选节假日旅游胜地的时候都会把它考虑在内。

“尽管我们的生活里仍然还残存着古人语言的印记……对了，约拿，人类不是无源之水，希望你长大后还能明白这个道理……”

她说话唠唠叨叨。我也学着周围大人那样仰望天上的3D投影，庄重得就好像我曾经历了那个年代一样。韩至信正讲到精彩之处。

韩至信说：“人类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我们先辈经历了宗教审判、党派对峙、彼此倾轧、乃至反人性的战争。我们应该反思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与重建之中，我们要走向何方？”

“我们掌握不了昨天，但是在我们手里的是现在、未来。我们在地球上留下的痕迹，不会在寰宇中沉没。① ”

“超文明世纪的人类要创建一个未来，在那里，我想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与真正自由的人民站在真正自由的土地上。② ”

辅导员在旁又接着她育人的神圣使命，给我科普起了保罗的故事。

“但是我们的圣徒保罗传播的不是教义，而是我们共同的信念。保罗是早期的先锋派领军人物之一。就在这里，就在一千年的今天，3月17日，他打响了人类解放的第一战。”

“他作为科研人员，在那个世纪他并无任何的政治特权，拒绝向当时仅存的超级大国首脑提供任何技术支持。”

“隔天，他被发现惨死于时代路步行街上，就在我们脚下的位置。中午时分，人流最密集的时候，这里凭空出现了一只行李箱，里面装着被分解的尸块，唯独缺少了保罗的头颅，以及，他的重要性征。”

“这成为了矛盾爆发的直接导火索，他的牺牲为人类解放推进了巨大的一步。超文明世纪的人类为了纪念他，就把这条街改名为圣保罗大街。”

辅导员作为老师，就像日常的教学活动那样，给我留下了一个课后思考题。

“时至今日，思想界还在为了一千年前的谋杀案争执不下。他们为什么要以如此血腥暴力的方式进行挑衅？割下保罗的生殖器官这种毫无必要的举措，尤其让人疑惑不解。这究竟是出于人性本身的恶，还是时代所引诱人犯下的罪？”

“小约拿，我很期待你的看法。”

“要我说，你们很有可能找错了凶手。历史书上的政治家们都善于算计，这么激情的杀人方式，怎么可能是他们做的？”

“这也是大家争论的焦点。小约拿，你觉得凶手是谁？”

“他的情敌？让我编一个足够复杂的爱情故事再告诉您。拜托了老师，为了思考问题的需要，我回去要多看一小时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