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之宫
“信上说什么?”泸逊接过信封。
阿河亲启。
泸逊将信交给姜纯,“帮我先收着,等我跟彭大人谈完事情之后再给我。”泸逊看柳缺有避开之意,遂说道:“柳公子,你也一起来听听吧。”
柳缺应声跟上。
柳缺跟在泸逊身后,看着彭泽易跟泸逊介绍。
他渐渐落后两步,刚刚并肩而战的快感已经消失殆尽,他突然有一种想把彭泽易拉开,自己与她并肩而立、一同前行的冲动。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嫉妒,尽管只是一丝丝,像香炉散发的一缕烟一般,但也还是滋生出来了。而彭泽易只是在和她谈公事。
是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心思呢?自己和她没见过几面,就对她生出旖旎之情,他感到不可思议。
是第一次在山崖相见吗?不可能的,那个时候自己顶多是作为一名想利用她的杀手而已。
还是说在河滩边的那次迎风而立,他坦然那个时候的泸逊有种茕茕孑立,飘然远去的孤冷感,但不足以让他动心思。
可能是那次在棺材里共处一室,距离感急剧压缩带给他异样的体验,所以自己产生了一些不寻常的念头吗?
或者是傍晚在河里,拖着她的要将她上举出水面时的肌肤相贴感。这样有些登徒子做派,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这些都没有让他心动的感觉,他想应该是多年以来,第一次与姑娘家一起经历危机时刻,他把这些归类为处于危机时刻所生出的依赖感。
那就是刚才,她战斗状态拉满,奋力屠杀,双眼猩红之时,他感觉到了同类的气味。她闪身而立,截断那三人的狠绝感,帮他断掉后顾之忧。最后那淡淡的一瞥,入了他的心。
他明白,感情往往就是一念而起的。
要制止吗?他想试一试,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心生雀跃。他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到时候再止损就好了。
“柳公子,为何没跟上?”泸逊转身过来,看见他看着前方发呆,不禁疑惑道。
柳缺想通一切关节,长腿跨步,勾唇一笑,“就来了。”
“刚刚说到锦衣卫今晚袭击是极为不明智的举动,可他们还是来了,为何?”彭泽易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也不明白,我向来与锦衣卫无恩无缘,说不准他们为会找上门来。”泸逊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我这几天只是回了一趟乡下,查看了一下庄稼长势。你知道的,这几天适合播种。”
“......”柳缺在后面听着泸逊瞎说八道,展眉一笑。
“......”泸逊转头过来,眼神示意他,别露馅。彭泽易也转头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起想笑的事情。”柳缺打着哈哈敷衍彭泽易。
彭泽易没有在意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只在意自己是否可以顺利破获这桩令他焦头烂额的案件。
可是彭泽易知道泸逊在说谎,从姜纯那里得知,泸逊是中午忽然离开的,去乡下看收成需要不告而别吗?他不信泸逊的话。
“泸姑娘,我既然来了就希望在姑娘这里听到真话。”他真诚道。
泸逊垂下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片刻她抬起头来,“其实我是回家去了,我父亲中毒了。刚刚没有如实告知,是因为不想外扬家丑。从我家到这里,快马得需要一个下午。”
这总不算说谎吧,只能算说了一半实话。
“......”他思考一下这番话的真实性,一般人应该不会拿家人开玩笑的吧,暂且相信。那如果说是回去看望父亲了,那么那天晚上发生在越露楼外的案件就不是她做的,而且从今天的剑招来看,也不是同一套内功。
或许是会不同的功夫,江湖上的人,最是奇绝。
他试着相信,若说她是凶手没有足够的证据;若说她不是凶手,又不能完全证明她回家了。
得从其他地方切入。
“泸姑娘听说前几天发生在越露楼的案件吗?”他出言试探,“二十三人俱是受快剑斩杀。”他扫量了一下泸逊的印霜。
“彭大人莫不是在怀疑我?快剑的话,刚才你也见到了,柳公子的剑招也来无影去无踪的。”
“......”柳缺瞧着泸逊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
他也不讲话,只是微笑地看着彭泽易,就听他道:“我觉得不是柳公子。”
“为何?”泸逊有些想发笑。
“就是感觉。”
“......”无懈可击的理由。
“那彭大人这几天查到什么了吗?”柳缺道。
“除了那张拓印,剩下的都是些无用的信息。”彭泽易也说半分留半分。药材的事情他不能讲,吕旺上头有人也不能讲,自己怀疑泸逊也不能讲。
“什么拓印?”泸逊问。柳缺转头过去,他也想知道。
“我只知道那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