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寨子
最后还是喜婆子来了,打开门一根棍子直直竖在她面前,她吓得脸色煞白,“哎哟喂,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棍子很快被少女藏在身后,甜甜一笑,“婶婶,我在作曲呢。”
喜婆子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道:“小姐可要吓死我了。”
宋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朝她伸出手,“婶婶,我的点心呢?”
喜婆子闻言,想起膳房发生的事,不禁抱怨道:“膳房进了贼,贼人偷了几只烤鸡,连给小姐准备的点心都被人拿了。”
哦?
好熟悉的故事,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妨事。”
宋槐颇为大度地摆手,让喜婆子放心,反正拿来了她也不敢吃,说不定冯三贵给她下药了呢。
“小姐放心,膳房重新备了份,过会儿就有人送来了。”喜婆子安慰道。
只是,不知道是安慰宋槐还是安慰她自己咯。
得不到什么消息,宋槐没兴趣再和她打交道,寻了个要休息的理由便把喜婆子赶出去了。
她闭眼靠在椅上假寐,想褚似禾他们怎样,又想岑聿可否会救她。
算来,从她第一次与岑聿有交集,花朝寒春至如今四月仲夜,赠谢礼,送芍药,次次翻墙拜访,不知不觉已逾一月多。
谈蹊四年才换得岑聿的一把伞,宋槐有点好奇,她的分量在岑聿心里又能换些什么呢?
她认真思考着,屋外又传来说话声,这次应当是送吃的来了。
果不其然,来人推开门又关上,声音压得低粗,朝宋槐唤道:“小姐,您要的糕点拿来了。”
“哦,”宋槐懒得睁眼,抬手随意指了指,“放桌上吧。”
“你不吃?那我可吃了。”
来人毫不客气在她身旁坐下,说话也一点都不客气。
这玩意儿……
宋槐猛地睁开眼,看见土匪装扮的褚似禾正拈了块糕点往嘴里送,翘着腿,看她的眉眼得意,“怎样?本女侠来救你了。”
宋槐竖起大拇指,“够义气,既然如此,膳房那几只烤鸡是卫八他们偷的吧?”
“没错,他们点评没黄大娘做的好吃。”
“这是自然。”宋槐同意地点头,继续问道,“你不是踩了捕兽夹吗?伤好了?”
“就脚扭了而已,我身体倍棒,已经消肿了。”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救我出去?”
“还没想好,这不是来问你吗?”
“……”果真不靠谱。
宋槐揉了揉眉心,“你们带什么没?”
“嗯……除了卫八他们每人配的刀外,我们还带了一大堆没用完的炸药。”褚似禾狠狠咬牙,“这个狗头寨,咱们走之前,定要把它给炸了。”
“所以?卫八他们呢?”
“在布置炸药啊。”褚似禾说得理直气壮。
宋槐深吸一口气,不敢相信这几个没头脑在虎头寨乱闯乱跑,居然还没被发现。
可能今日办喜事,人多眼杂吧,宋槐勉为其难接受这个解释。
褚似禾现在假扮的土匪喽啰,也不能在房里久待,宋槐简单交待了番,褚似禾比了个手势。
虽然宋槐没看懂,但褚似禾十分自信地离开了。
但愿,别搞砸了吧。
*
戌正时辰,宋槐被蒙了块红盖头,周围男女老少,皆是嬉笑恭喜声,她被人推搡着出了门。
喜婆子扶住她走,一路弯弯绕绕,举办婚事的地方在主堂,离得越近,喧闹声越重,宋槐心里非常平静,甚至有点不耐烦。
不知道吵什么。
待会,一个两个,全炸了算了。
虎头寨地小,走得也快,宋槐跨过主堂的门槛,低头便看见有段红绸递在她面前,她挺立身子,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冯三贵递红绸的手僵在空中,热闹的气氛冷了下来,众人有的起哄快点,有的窃窃私语。
“你不接?”冯三贵声音放低,威胁她。
“不接,得按规矩来。”
少女声音不大,清脆悦耳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冯三贵冷笑,“这里没规矩。”
“怎会?我是燕京人,虎头寨在燕京的地盘,自然要按照燕京的规矩来。”
虎头寨在馁云山安定没多久,也从未办过喜事,哪里懂燕京成婚的规矩?
两人僵持不下,庞德好脸面,不想让人今日看了笑话去,出声缓和了气氛,“宋小姐倒说说什么规矩?三弟照做便是。”
“接红绸前,新郎官要跪拜父母,诚心感恩其养育之恩,三当家既然无父无母,那就拜大当家吧。”
“有这个规矩吗?”
“当然,历来如此。”
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