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董

“哐”的一声，女厕所的门不知道被谁给撞开，裂开一道口子。

杜美芸躲在墙边，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呜咽着。她抬头望过去，顺着那一道光芒看过去，张纤站在门口，喘着大气儿。

还没等到那群女生开口，只见张纤一个书包就落在中间女生的脑袋上，弄得她往后退了好些步。

“有本事冲我来，不要找她麻烦。”张纤说完，就朝着里面冲了过去。

杜美芸看着几个人乱做一团，见到张纤手忙脚乱地扯头发，索性自己也参与进来。

于是杜美芸和张纤，各扯着另外两个人的头发，便在女厕所里面厮打成一团。

十分钟不到，门口就站着两个老师和一个年级教导主任。

“你们给我住手！”一声呵斥，几个人纷纷转过头望去，原来老师们和其他观看者也都来了。

张纤和杜美芸抓着对方的头发，明显是占了上峰。

很快，一行人被抓到办公室里，张纤是短头发，整人的头像鸡窝，嘴角边缘还站着血迹。而杜美芸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长头发乱七八糟，眼角也淤青一块，反正两个人，各有各的狼狈模样。

老马把这两个丫头领回去，在办公室里，大发了一次脾气。平时都没见老马生气过，但今天，老马的的确确生气了。

“你说说你们，两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老马站起来，一只手拍着桌面，看起来十分的生气，脸红脖子粗。

张纤小时候没少打过架，不过在上初中以后，她就没怎么打架了。现在回想起来刚才一幕幕，忽然有点熟悉。

张纤倒是无所谓地站在那儿，也不害怕，也不嚣张，只是默默地站着，听着老马站在那儿发脾气。

门口几个课代表，送作业的也不敢上前把作业递进来，看起来畏畏缩缩，生怕老马会迁怒无辜。

杜美芸有点扛不住了，她站在那里不断地抽泣，可就算她如此的伤心难过，也没有多说一句“求情”的话语。因为，就连这一次，杜美芸也没觉得做错。

张纤转过头望了望杜美芸，正好对上她的眼神，虽然她在哭泣，可是她没有软弱，没有任何一丝软弱。

或许，这一刻她们俩想的，都是一模一样的事情。

这一次，她们并没有做错。

“马老师，前因后果我已经和您复述过。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忍不住地动手。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愿意承担后果。至于杜美芸同学，她是无辜的，因为她是被打的那一个，希望马老师能理解。”

张纤一字一句说的非常镇定，也非常清晰，明摆着就对老马说清楚了。这件事和杜美芸无关，她是受害者，要罚，就罚她张纤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杜美芸却摇摇脑袋，可是她还没开口，张纤又把她的话给抢走了。

“美芸，你告诉马老师，这是不是真的？”

杜美芸看了看张纤，又看了看对面的老马，她抿着嘴唇，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纤的眼神里，都告诉了杜美芸，让她除了点头，默认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其余的都不要再说。

老马叹了一口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这一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因为，在他印象中，杜美芸虽然成绩不算突出，但至少也是一个乖乖女，平时很少惹事情。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很难想象，竟然是这么一个女孩子，老马不禁陷入了几秒钟的沉思。

老马自然不能放过张纤了，而且张纤那副模样，虽然嘴巴上说的好听，可是她脸上的神色，压根就是一副“我从没做错”的表情。

“我刚刚听说，每天下午放学，你都是坐着奔驰回家。这些，你怎么解释？”

不知道谁开的口，老马对面一个中年女老师收拾着东西，慢悠悠地飘出这句话。

看来不仅是同学之间传开了，在老师那边也略有耳闻。本来老马不想过问，可是对面的老师都说了，那这件事今天还真的需要掰扯掰扯了。

老马轻咳两声，准备转头问张纤，可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自己开了口。

“李老师，放了学的事，也是我私人的事情。”张纤一本正经。

不过，她“超前”的思想倒是让马老师给噎住。于是，马老师很快走到张纤的面前，皱起眉头，瞧着这个丫头的模样。

除了镇定，竟然还有一股“气节”在骨子里，虽然这股子的气节出现的不合时......

“私人事情，什么私人事情？”马老师用手指着张纤的鼻子，然后又说，“记住，你现在是学生，除了学习之外，你没有别的东西可言。还有多久要高考，这事儿你们不知道吗？还奔驰接送，你今天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接待清楚，要不然我立马找你的家长过来。”

找家长？张纤最不怕的就是找家长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她的爸妈早就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