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时节(一)
看。
郑江离不若郑江姝,不作富贵扮相,只是丹青色的素衣,却明眸皓齿,朱唇玉朗,给人一种青翠明亮之感。
斛律光刚想宣布开宴,郑江知却发起了牢骚:“我这箭还没射!”
“你同你阿姊几月未见,不如同你阿姊比比?”斛律光看向郑江离。
郑江离笑,“大耶可别说我欺负他。”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郑江知抬平手臂,瞄准、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正中靶心!
在场无论是真心钦佩的还是阿谀奉承的都鼓起了掌。
郑江知听着一片夸赞,眼露得意,朝郑江离抬了抬下巴。
郑江离见状,拾起旁边竹筒里的羽箭。
未等众人反应,箭靶上便多了一支正中靶心的羽箭!
郑江离相较于郑江知离靶心还远了几丈,直接赤手将羽箭掷中了靶心。
又是一片叫好。
“果然是太师之后啊,这乃真正百步穿杨啊!”
“是啊是啊,早就听说郑娘子师出有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郑江知将手上的那张弓丢给身后随从,低声道:“真是没劲。”
年年都输。
郑江离和郑江知一同面向斛律金,向其行礼,又转而向侧座的父亲郑秩行礼。
郑秩原见郑江离骑马入院早就脸色铁青,现看着自己的女儿得了一片赞许,神色才稍显松弛,强忍着心中怒火没有发作。
“阿姊,明年再比!”郑江知心有不平。
郑江离抬眼,轻声道:“放心,明年你还是不如我。”
斛律金见二人落座,才挥袖:“开席。”
乐起,舞姬入场。
郑江姝身子向郑江离旋了半分,微微敛首:“见过阿姊。”
郑江离彼时才坐下不就久,口干舌燥,便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她边喝边道:“江姝妹妹,待会儿散席了可要在阿耶面前替我开脱几句。”
“阿耶明理通达,说阿姊自然是阿姊有错处,阿姊好好改正,莫要忤逆才是。”郑江姝头低得更低了。
郑江离听完此话,倒也没指望这中规中矩的郑江姝。回家是少不了一阵阿耶的说教。
几曲完毕,宾客便纷纷献礼。
斛律金对那些金银珠宝,都一笑置之,只做笑脸。
“太师大人,此番我为您请来了凌香阁最美的舞姬,今日特地为您编了新舞。”那人语毕,便拍了拍手。
美人舞姬步履轻盈,缓缓入场。
鼓点起,亮丽的衣衫开始舞动,舞风轻动,仙衣袂如云出岫,俶尔,秀足轻点,转身一笑,恰似柳摇花笑。
美人还在舞着,郑江离和郑江知便已经看出了端倪。
同样,神色凝重的还有斛律金。
他们都看出来了,此女并不简单。
那轻轻移动的莲步,脚下生风,说明她会轻功。
一个风月女子,如何会得轻功?
郑江离抬起茶杯,再饮一口,“这舞姬若踏凌风,舞得真不错,江姝妹妹可曾听说过她?”
“我大多在闺中,只隐约听闻凌香阁新来的舞姬广得看客人心,倒不知是不是台上那位姑娘。”
郑江姝并未抬头,非礼勿视,更何况还是风月女子的舞蹈。
舞姬翕忽靠近,在她抬手之间,袖中的一丝寒光恍如郑江离眼眸中。
与此同时,郑江知几乎更快抬手弹出手中的琉璃珠,隔着飘荡的轻纱,直击美人手腕。
匕首掉落,“哐当”一声,鼓点立马停下。
在场的护卫也后知后觉,见到寒光凛凛的匕首才冲上去按住了舞姬。
斛律金眼力上佳,“口中有毒药!”
但为时已晚,一瞬间,舞姬口中便流出了汩汩鲜血。
在场权贵连杀鸡都未见过,此时还未过一盏茶便上演了一场刺杀还死了一个人,都吓得面色苍白,有几位女眷甚至昏厥过去了。
“众位,是我疏忽,以至招待不周,今日宴席就此散了吧。”斛律金当机立断,声音不轻不重,却十分平稳,听不出来是何种情绪。
斛律府邸上的家丁倒不似护卫那般迟钝,动作迅速地遣散送客,只留下郑家一席人等。
当然被扣下来的还有先前送舞姬的人。
郑江离用手肘怼了怼郑江知,“没想到你还会弹珠子。”
“我会的还多着呢。”郑江知骄傲地扬起下巴,“未来我可是要像大耶一样做将军的!”
两人年少,显然还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只仗着自己现有的几分本事得意。
郑秩混迹官场多年,瞧见岳父大人面色凝重就知这次刺杀不太简单。于是他先呵斥:“你们两个闭嘴!”
郑江离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