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现在
他还笔记时盯着杜长兰瞧,嘴唇合动,似乎想说什么,眉宇间又含着纠结。
当陆文英回神后,猝不及防撞上一双笑眼,似一汪静谧温厚的泉水,那一刻,陆文英差点脱口而出:他想请教做笔记的窍门。
但最后陆文英的理智制止了他,不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杜长兰肯借阅他笔记已经是宽厚,再打听其他就越界了。
陆文英心中羞愧,面上也带了出来,少年人的两颊浮上薄红,似姑娘涂抹了胭脂。
崔遥狐疑,陆文英又在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杜长兰摇摇头,垂眸时见儿子也在瞧他,伸手点点儿子的额头:“你是我的儿子,多学学我的厚脸皮。”
听了一耳朵的陆元鸿:………
杜蕴捂着额头,哼哼唧唧,却是没反驳。
日光愈发烈了,崔遥将窗子放下来,屋内的亮度陡然降低,似乎连热意也散去些许。其他人趴在桌上不多时就睡下了。
杜蕴打了个哈欠,手脚并用的爬到杜长兰怀里,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杜长兰:………
这动作可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
杜长兰气的拍儿子小屁股,接触时又卸了全部力道,瞧着像是哄孩子睡觉。
他怀里的小孩儿嘟囔一声,小手抓着杜长兰的衣领,往他怀里拱,似乎是没安全感。
杜长兰翻了个大白眼,将便宜儿子搂紧些,目光看着桌上的书籍,少顷默记上午严秀才讲的文章。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静了,连天上的白云都不再飘动。
杜长兰坐久了乏累,便抱着儿子起身,在屋内踱步。
他动静极轻,乙室内唯二清醒的陆文英都没发现他。
直到同窗们睡够了陆陆续续起来,窗户支起,猛烈的日光洒进来,激的杜长兰眯了眯眼。
他怀里的小孩儿揉了揉眼睛,还没彻底清醒就含糊着要小解。
杜长兰叹息一声,带儿子去后院。
崔遥啧啧感叹:“亲生的就是不一样,长兰对他的侄儿侄女可没这样。”
众人不置可否。杜长兰虽然不着调,但对儿子也不错了。
他们回忆幼时,也没被爹抱着到处走。
很快他们又惊掉了下巴,杜长兰在教他儿子写字。
崔遥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哪个,杜长兰那□□爬字,真的可以教人吗?
真就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呗?!
众人不忍看,纷纷垂首背书。
错杂的朗声中,杜蕴坐在小凳上小脸紧绷,他握着毛笔,他爹握着他的手。
不同于娘亲温婉的强劲力道引着他,耳边是温和如春风的声音,“手动,小臂不动。”
“很好,接下来拉长线条……连形摆动……弧形……”
两刻钟后,杜长兰松开他,“休息一会儿,起来活动一下身体。”
杜蕴点点头,按照他爹教他的动作,揉手腕,踢腿,晃脑袋。
小孩儿做的可认真了,那么滑稽的动作都有了两分气势。
歇息之后,杜蕴又回来接着学,三字经和千字文他还有些印象,所以杜长兰教他的时候,杜蕴很快就会了。
黄昏时候,杜蕴还能像模像样写几个毛笔字,其他人大为惊奇。
杜长兰同众人挥别,转身去布庄给小辈们买布料,他运气不错,布庄刚进了一批碧色的棉布。
杜家小院里的雀跃都要把屋顶掀飞了。杜蕴抱着小黑坐在厢房门处笑望其他人。
小黑兴奋的舔他小手,尾巴转成了风火轮。
“小叔——”杜成礼一个助跑跳到杜长兰身上,嘴角都快咧耳根去了:“小叔,谢谢你。”
杜长兰单手将他拎开,嫌弃道:“一身汗味儿。”
杜成礼嘿嘿笑,倒是在檐下修农具的杜大郎惊道:“看不出来长兰手臂挺有力气。成礼怎么说也是半大小子,说拎就拎了。”
杜长兰不置可否,矜持的扬了扬下巴,但杜蕴眼尖发现他爹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
晚饭后,杜长兰没有忙着洗漱,而是关上屋门,借着月光练俯卧撑。
须臾,旁边多了一个小身子,小孩儿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诚恳问:“爹在找什么?”
杜长兰心跳都快了半拍,这个小崽子!
杜蕴东张西望,他伸长小脖子,还想往床底钻,被杜长兰及时叫住。
杜长兰随口胡诌在炼体,“你去爹背上坐着。”
小孩儿眼睛一亮,瞬息就爬了上去,杜长兰手一弯,差点趴下去。
他颤巍巍撑起手肘,脑中不合时宜的冒出“蝴蝶振翅”表情包,脸色剧变,真男人不能说不行!
杜长兰回忆曾经初健身时的要领,重新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