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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水瑶——
那日陶祖来我们家称,新泽是他女儿陶玉茹的孩子。所有人都显现惊愕,唯我和爷爷例外。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没错,但是爷爷怎么也如此平静?
新泽搬去了陶宅住,陶渊明这孩子又赖了下来。这孩子依旧很缠我,也依旧很喜欢说:“姐姐,玩去!”
之后的日子只有在学校才可以见着新泽,往往远远看着他的身影会感到一股子悲伤,有一点想念,还有一点倦怠。我有个想法,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喜欢上他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这半年来是我习惯了他的出现。
这一日放学后,发现楚晨在学校门口等待,见着我,立即露出了极灿烂地笑容,我连忙抛下水恒,迎上前去。
“你怎么来了?”我笑问。因为有着胡杨这层关系,我对他的态度一向很和善。
“想和你约个时间去看他。”楚晨说,眼神中透着怀念。
我刚想着应允,转而又想到了些什么,收敛笑容道:“怎么今天不用上课?”楚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立即会意,“逃课了。”
他点了点头:“谁叫私立学校放学那么早?我若待放学再来,你还不早都没影儿了?”
我只得无奈摇头,问:“什么时候?”
“这周六,下午两点,世纪广场大钟下见。”
“可以。”我点头。
周六一早我便梳洗停当,顺带化了个淡妆。“胡杨,姐姐就来看你了,漂漂亮亮的来看你!”我有些悲戚的想。
临出门的时候又被明儿拽住衣角,他总是这样:“姐姐干嘛去?带明儿。”他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道。
“上学啊!”我随便糊弄道。
“姐姐骗人!”明儿大声地喊,“都没有背包包,上什么学?”现在的小孩这么大点就已经忽悠不住了么?望着他气鼓鼓的小脸,我却有些哭笑不得。
“带渊明一起去吧。”忽然听到爷爷有些慢吞吞的语调,随即又出现一只大手塞给我一张纸,“把这个也带上!”爷爷又说。
我隐隐觉着不安,回头望向爷爷的脸,眼角晶莹一闪而过。爷爷这是……哭了?
“晚上早点儿回来。”
“爷爷!”
“怎么了,还有事儿?”这回我定睛看了,爷爷脸上连一点忧愁都看不到,怎会无故流泪呢?呵!大概是我眼花吧。
“不用唐哥送了。我……会早回来的。”
“好啊。”
爷爷塞给我的纸,原是一张照片,很久以前的全家福,有爸爸,也有水月。伤感来得猝不及防,这又意味着什么呢?爷爷,胡扬……我来到世纪广场的时候楚晨已经到了,汇合之后,我们一起拖着还算乖巧的陶渊明,打车驶向城市北方的那片荒地。
“胡杨,胡杨。”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有紧张吧,更多的可能还有痛苦。距离目的地越近,我的心越狂跳不止。
“胡杨,这才算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相见吧。”没想到此次此刻我如此平静,看着他笑容恬淡,更是心痛异常,“胡杨,姐姐来看你了。”的确,眼前的石碑上胡扬笑靥如花,年轻的面容阳光温暖有朝气,他曾经是这样的美好啊。
我不知何时泪水已汩汩淌下,明儿轻轻抱住我的腿,寂静无声。我知道这是他安慰我的方式,于是在心里一遍遍念叨:“不哭了不哭了。”然后就真的渐渐冷静了下来,干脆席地而坐。这尚是一座新坟,坟丘上并无长满杂乱无章的野草,望着碑,双手揽住明儿。直到这一刻,我才清晰感觉到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曾是我的血脉至亲。
楚晨皱了皱眉说:“别坐在地上,凉。”
是啊,初春的天,很冷,时不时的还会有雪飞扬,三月的雪就能令人冻彻心扉。
“这样坐着让我感觉离他更近,胡杨,你看到了吗?姐姐来看你了,姐姐离你很近。”我轻言,忽而又傻笑,“胡杨你可真傻!爸爸的孩子怎么都是一样傻呢?水月与你都走了,留下我一人……留下我一个人做什么?对于水月的离开,妈妈很难过,我知道她已经不爱我了,她和杨铭钟的事情我都知道,他们要再生一个孩子,妈妈不要我了。我本就不是她的最爱,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水月,而我却杀了水月,她是恨我的吧。”
“呼。”我轻轻呵出一口气,那洁净的,没有污染的,空气。
明儿紧紧揽住我的脖子,轻靠在我的耳边,悄悄帮我抹去泪痕,多么乖巧的孩子啊,我的心都要化了好吗?
“明儿,谢谢你。”我说,明儿害羞地笑了,似曾相识。
我摸出爷爷给我的那张全家福,抚摸每一张脸,然后盯着爸爸,怆然……
楚晨看了看手表,道:“还有什么要紧的话赶紧对他说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我有些愣怔地看向他,他笑了笑又说,“我去那边走走。”
楚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