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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水瑶——
我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我被抱住了,那人的怀抱暖烘烘的。可能是独自太久了,这样短暂的拥抱都能令我沉溺其中不舍离去。来人将我放在床上,我却得寸进尺地赖在他的怀里:“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再次睁眼,天已蒙蒙亮,我安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但是我知道昨天晚上并不是做梦,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对于他擅自闯入我房间气愤吗,还是应该感谢他昨日给予的温暖……
出门前我瞥了一眼餐桌,捏了两片吐司吃了,就该去完成一个青少年所该有的使命——上学。这一日天气大好,我特地让司机放慢了速度,开着窗感受风与空气中泥土的气味,拖着懒洋洋的身子,到底还是迟到了。老师温和的招我坐下,我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我是打心底里厌恶这个谄媚弥漫的妖域的。
三节课后做课间运动,贺天杰来找我作安慰:“听我爸说,你爸的儿子住进你家了?”
“是啊,他不仅是我爸的儿子还是我弟。”
“得了吧你,你弟?我才不信你会真当他是弟弟哩!你爸也真是的,人都死了还有麻烦找上门,不过,水瑶,我发誓,我绝不会像他那样!”
我望着他那写满真诚的脸,无可奈何:“你蠢不蠢?”
贺天杰是公司股东之一的贺宣叔叔的儿子,我唯一的朋友。他在七岁的时候就向所有人宣布说长大要娶我,青梅竹马大抵就是如此了。
“水瑶?”我听见有人这么叫,便回过头去,竟是芳姐姐。
“你怎么来了?”我问。
“送你弟弟呀,今天一早董事长就给校长打了电话,这不,现在就来上课了。”芳姐姐回答。
“犯得着这么迅速吗?他人呢?”我有些嘲讽地问道。
“教室吧!初中部,二年二班。”
“二年二班?”我自顾自的琢磨着,也不愧是梵董事长亲自开的口,低我两届的精英班啊,可我并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对于陶新泽的最优解,所谓精英班,说白了也不过是市上有权有势人家的后代聚集地,精英?摆脱了钞能力的加持也未必就是了。
“那我回去了!”芳姐姐说。
“好的,路上小心。”我有气无力地摆手道。
随着芳姐姐的身影在我视线中消失,贺天杰八卦: “你家保姆啊?还挺年轻的嘛!”
“嗯,是很年轻,今年才十九岁。怎么着?你喜欢?”我不怀好意道。
“哪有,水瑶,请你不要再拿这种事开玩笑了好吗?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
“得了,我要去初中部,你去吗?”明知道他要讲什么却早已厌烦至极,便只好赶快转移话题。
“干嘛?”
“不想见我弟弟吗?”说着,我已迈步向操场另一端走去。
初中部保持着长久以来的喧闹,小孩就是小孩儿,爱玩是天性,即便是号称全市教学质量最高,学生最有修养的学校也不能将其抹杀。二年二……怎么被围的水泄不通?我轻轻拍了拍堵在前面的一个小孩,他见是我便自觉地让开了,就这样,我顺利的走到了最前边,对二年二班教室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时贺天杰也不失时机的走到了我身边。
“欺负同学?”贺天杰漫不经心的说,我无语。
“就这样的家伙还敢来欣贵学院上学?哎,你家是干什么的?我可是房地产巨头卓家的孩子!什么穷酸的出身还敢在这个班上混?你配嘛你?”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那个正滔滔不绝的发声者,卓家的孩子?凭他也敢这样和我弟弟说话?
“你弟弟呢?是哪一个?”贺天杰问。
“先看戏!”我说。
“哎!你说话啊?怎么那么胆小听我们一吼连话也不会讲啦?姓陶?我可不知道有哪个名门旺族是姓陶的,哦,有,德风公司,可是他们家的孩子在德国,真搞不懂这老师是怎么了,什么货色都敢往这个班里塞!”另一个孩子说。我见过他,应该是紫玉行的,太嚣张了吧。
“姓陶?该不会是陶祖家的吧?”贺天杰也瞎琢磨起了。
“陶祖?”我也喃喃,想起了路小丁。
“陶祖是一个公司,只是因为人丁单薄,又常年在海外拓广,我们这一代的人都没怎么听过也正常,不过,这孩子不像,陶祖家的怎么会来这儿上学呢?除非是又想要回归国内市场?”他以为我也不知道的解释着。
“呵呵。”我冷笑。
“请问你们讲够了吗?好烦!”我分明听到了新泽的声音,他终于开口了!我就知道,陶新泽哪里能是省油的灯,从我看他第一眼起就知道了!
“臭小子!总算开口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卓家的孩子说。
“fly!”新泽骂道。
“你敢骂我!”卓家的孩子说着就已举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