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高二上学期,沉鸢处于一个身心俱疲的状态。
她白天在学校抓紧学习,回到家还要被沉父沉母逼问各种刁钻问题,让她疲于应付。
甚至还爆发了多次争吵。
每次争吵,沉母都是一副相同的指责口吻。
“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
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口头禅。
除此之外,还叠加了白眼狼等侮辱性词汇。
对这一切,沉鸢冷眼旁观,眼神冰冷的可怕。她宁可在图书馆学习一晚上也不愿回到那个毫无半点人情味的家中。
在沉母眼里,她只是一个用来攀上富家子弟的工具人,是她实现富贵的一道捷径。
说起来多可笑,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而她恰好是不幸的那个,出生在了如此不堪的家庭中。
就连周末,她都选择去离家不远的图书馆自习。而在这样不堪重负的环境下,温嘉礼显然成为了她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一道光。
两人会一起交流学习上的问题,偶尔也会分享生活中的趣事。只有和他在一块的时间,沉鸢才会真正感到放松,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至于男女情愫,就算是再迟钝的人在长时间和异性相处下也总能察觉出一些不一样,甚至有些动作是下意识的。
比如学习过程中笔掉落在地,两人会同一时间去捡,手也会不自觉地碰到一起;再比如问问题时,两人的头会无意识靠近,有种要亲上的错觉,等意识到后,又都默契地退开…
这种青涩的微妙细节,在相处中时有发生,但却没人戳破这一层窗户纸。
也许两人都明白,对现在的他们而言,男女之情都先应该放到一边。
沉鸢本以为两人的相处模式会一直这么下去,直到那场变故来得措不及防。
那是个阴天,黑压压的乌云似乎昭示了不久后将落下一场大雨。沉鸢被人叫到一间空教室,刚发觉不对劲时正想离开,结果被人拦在了门口。
而拦她的人,她也认识。
是曾经被她用黑板擦拍了一脸的那伙人。
原以为她们早已放弃了捉弄她,却不想是在这里等着她。这是一间空旷的教室,甚至整幢教学楼里都没什么人走动。
沉鸢看着明显有所准备的三人,指甲掐进了肉里,脸上却还是平静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
为首的女生阴阳怪气一声,同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当初你敢用黑板擦拍我一脸,我可不会就怎么算了,当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
说到这,她紧接着话锋一转,“如果你想安全的离开这间教室。很简单,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就放你走。”
说完还不忘耀武扬威地冲她扬了扬鞋子,咯咯笑了两声,“我这鞋子可还是国外进口的,像你这种土包子自然不懂。”
听完这番话,沉鸢眼神毫无波动,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目光犀利地看向那三人。半晌后,她嘴里吐出两个字,“做梦。”
她的态度明显激怒了对方。
为首的女生直接给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当即拿来了黑板擦,然后另一人冲上前。
沉鸢自然是不可能任她们摆布,灵活躲过后被人抓住了头发,神色有瞬间的痛苦。
被人强按着手臂。
再然后,有人恶意地拿着黑板擦靠近。
沉鸢认命地闭上了眼,即便脸上全是粉尘让她有些狼狈,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却满是不甘,就连唇瓣也咬出了血。
皮筋被扯落,长发四散开来,精致美丽的脸蛋上一片死寂,唇瓣上的鲜血让她多了几分阴郁的美感。再加上她不在意的把唇瓣上的血珠舔去,有点疯但让人移不开眼。
“够了吗?”
就在那三人肆意嘲笑时。
沉鸢抬眼,目光再次恢复了平静,又带着淡淡嘲弄。
谁曾想那三人嘲笑够了。
有人上前再次一把扯起她的长发,打量过后的嘴脸让人犯呕,“长得可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和我们的班长上过床,男人应该就喜欢你这一款的。”
“天生就是来勾引人的狐媚子,我倒要看看,你的这副身子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说完,她又给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两个给我按住她,我今天就要扒了她的衣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这一次,那两人没有得逞。
因为身高的缘故,再加上沉鸢力气大,动了真格反抗,最后几人扭打在了一块。
女孩子打架基本上都是扯头发、抓脸,因此导致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相比而言,沉鸢的状况就没有那么糟糕。她手长脚长,身手也灵活,只除了手臂上留下了好几道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