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琢磨不清他的。
所以,孙杰喝大了酒之后,还调侃了二人两句,让他俩别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程绪直接上去捂他嘴,但在两秒之后,又想到自己身为新郎官,这么对待客人不怎么合适,干脆陪他干了好几杯,才制止他再胡言乱语。
到散场的时候,客人都走得差不多,周郢提出要送宁夏回去。
本来宁夏还不肯,但殷茵偷摸劝了两句,说是别让男人在外掉面子,她想了想有道理,还是跟着周郢走了。
入夜的风见凉了,吹在人身上跟拿冰刮似的,她赶忙缩进了车里,又因为在席间喝了两大杯酒,酒量不济,一上车,感受到热意之后,便耷着脑袋靠在副驾上。
周郢给她扣上安全带的时候,就看她眼睛干睁着,打了两句哈欠,但也不睡,纯瘫坐着发愣。
他还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倒也不敢去问,怕她跟自己生气。
最近,宁夏总是没来由地给他使气性,就是那种闷着发的小脾气,跟小蚂蚁爬似的,虽然不痛不痒,但也足够让人抓心挠肝。
于是,他看了一眼,干脆保险一点,没说话,踩动油门一脚走了。
宁夏又不知道周郢心里其实是怕自己再和他置气,她就这么等了五分钟,途中偷瞄好几回,又是装咳嗽又是故意去抽纸巾擦脸,搞了一系列小动作,噼里啪啦的。
但是呢,一旁的周郢愣是没什么反应,一脸气定神闲地只顾着开车。
这下,她心里就更别扭了。
-
自从那天,在明城遇见了周郢,宁夏看见他在阳光下的眉目,总觉得似曾相识。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在春日里无意地抓住了一只蝴蝶,而这只蝴蝶恰巧就是夜夜梦里飞舞的那只。
只是一刹那,眸星相撞,她整颗空荡的心,像被塞满了。
殷茵和她说,她这样叫是一见钟情。
有人曾预算过,人这一生,大约会遇见八百多万人,能打上一声招呼的是其中的千分之五。
那,在不是故土的外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产生好感,概率恐怕更是微乎其微。
宁夏没恋爱过,也不知道这样的心情算不算,但,每次见到周郢的时候,她的心总会擂鼓似的直跳,有时候吧,还总想抱抱他和……
亲亲他。
这种心理很奇怪,她感觉自己每次盯着周郢嘴唇看的时候,不矜持地像是个欲求不满的变态。
所以她真的很烦躁。
但这只是一方面,让她觉着难受的主要原因还是他俩现在这关系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二人回到桦林以后,每天聊天与见面,旁人看着他们好像有些暧昧,宁夏自己也隐隐觉着周郢是对自己有感觉的。
可他偏偏就是连她的手都没牵过一下,也从没表明过自己的想法。
她想到这里,燥意加上酒劲一起涌上来,翻搅地胃难受,她闭上眼睛,在座位上翻来覆去,怎么样都不舒服。
周郢先前就注意到她动静了,只是怕自己又不小心哪里做错了,才没吭气。现在见她蹙紧了眉头,有点担心。
“是不是胃又痛了?”
上个月,宁夏就因为胃痛,吊了好几天的盐水,都是他每天陪着。
宁夏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痛还是不痛?”
还没等来回复,前方绿灯亮了,他索性想着先去附近药店买点胃药。
车子起步的那一秒,旁边回复了:“痛。”
周郢还是专注在开车上,踩着油门的脚下压了许多,“现在给你去买药。”
这条路上的大卡车多,在两边开着,呜呜呀呀的,吵闹得极。
宁夏嘴巴动了动,但声音被盖了过去,周郢没听见。
她以为是他故意不理自己,眼眸沉了下,手不自觉地就往他身上靠,捉弄的心理一兴起,在酒精的促诱下便收不住了。
一旁的周郢想尽快让宁夏吃了药舒服些,只专注着开车。
于是,被她时不时递来的手摆弄地有些恼了,靠边把车停了下来,无奈地问她干嘛。
宁夏看他终于搭理人了,一下把脑袋凑了过来,一大股酒气直寥寥地冲到周郢鼻腔。
他直对着她湿湿的眼睛,顿时怔滞了。
“怎、怎么了?”他问。
“我想知道你现在什么想法?”
说完,又过了一两秒,她补充,“对我。”
因为喝醉了,她嗓音极软,在周郢听起来,还微带了那么一丝的撩拨。
他没见过她这样,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耳根,对着她说道:“你坐好。”
所谓酒壮怂人胆。
宁夏酒意正浓,对他这话表示不服从,指尖对着他,“你又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