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暴力”
“……你不生气吗?”
“不至于。”
简直耐心好脾气的不得了。
池学勍想了想,仰着头控诉他,“梁书舟,你在冷暴力我。”
“我?”
梁书舟乍得想起电梯遇到那些人,微微低下身子,凑近了一点。
眼前蓦地放大一张俊脸,池学勍一哆嗦,没等再犟几句已是收回了脚,往后挪了几步,“嗯,就是你。”
“哦?”
梁书舟不以为意的笑笑,一步一步的跟着朝她走去,直到将人抵在流理台前,退无可退。
腰后突然瓷实,池学勍磕绊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抬手撑在那墨蓝色的大理石台面上,触手冰凉凉的。
梁书舟扯唇轻笑,站住脚俯下身子,双手错过她的尾指撑在瓷石边缘,那细微的触碰,像一根羽毛一样扫过池学勍的心底,她嗖的一下收回了手,有些慌张地喊他,“梁书舟。”
“嗯。”梁书舟应了一声,眉目缱绻,一副无所谓的懒散样子,右手趁着那一间隙,微微抬起,往里挪了几分,压着池学勍的衣角按在流理台上,“还冷吗?”
冷?
气氛陡然间变得暧昧火热起来。
池学勍被困在他的怀里,仰着一张脸,瓷白的皮肤透着红晕的羞涩,她的右边手臂擦着梁书舟的袖角,左腰像被什么拉扯着,前胸的空间被他压迫着,往日那样难以察觉的浅浅呼吸此刻竟也像喷涌出的火山岩浆般滚烫炙热,叫她一呼一吸间都是饱含他的气息。
池学勍十分天真,手掌用力抵在他的胸口,企图推开一些距离,“你离我太近了。”
梁书舟眼睑垂下,任她推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倏地一笑,不下忍耐,索性掐着她的腰把她抱上台面,又往前进了两步。
池学勍惊呼一声,下巴已经被人挑起,他的指尖甚是安分,摸着那一寸柔软的皮肤,便妥妥摸着。
她一晃眼,视线与梁书舟齐平,他靠的好近,一垂睫便能看到他的鼻梁骨上,有一颗浅浅的痣,还有那张微薄的唇,微勾着,一张一合,跟她说:“要冷要热,你选?”
温柔至极。
池学勍缩了下肩膀,耳朵躲着他的声音,“你放我下去。”
梁书舟坚持,双臂在她腰间渐渐收紧,“你选一个。”
她只有苦恼着呜咽,“你放我下来啊。”
“乖,你选一个。”
那时候,池学勍脑子里闪现了一句话:学生对于老师,下意识的都是比较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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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舟的厨艺比池学勍要好上太多,但她吃的并不多,甚至眼睛都不敢多往桌子上看一眼,扒着碗里的饭一通猛吃,自然也是没能看到对面那人的神情。
反正他是不说话的,自从她选择了以后,他不动声色的把她抱下流理台,不动声色的切菜做饭,不动声色的推开她想帮忙洗碗的手……
好似给她证明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冷暴力。
池学勍懵了一下,还有点想不起来他最开始是怎么不高兴的?他不高兴了吗?好像有吧。
池学勍揉了揉眼睛,坐在客厅沙发等着梁书舟整理客房,没过多久,门铃响起,池学勍探着脑袋看了一眼客房,侧耳倾听了片刻,门铃再次响起。
“来了。”
她扬高音调,起身往门口走去。
像是一位邻居,穿着居家的睡衣,笑眯眯地看着她,池学勍正有些迷茫,身后无声无息来了一人,他提着一袋子药往门口拎,淡淡笑道,“方医生,麻烦您了。”
池学勍偏头看他,举手无措,眼周围被她刚才揉的泛红,梁书舟低睫与她对视,眼底坦然自若,抬手轻轻推了她一把,“去吧。”
“……”
方医生是个好医生,该下手搓药的时候是丝毫于心不忍都没有,顾忌在她家里,不能嗷嗷喊疼,池学勍咬着牙硬是受下了。
擦完了药,池学勍提着那袋子药捂着腰一步一叹气地进电梯、出电梯、进大门、关大门。
路过梁书舟的房间,他的门虚掩着,她凑到门缝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摸了摸鼻子一声不吭地路过了。
梁书舟在阳台点了一支烟,侧耳听着门口拖鞋啪嗒啪嗒的来,又悄悄摸摸的走,他向后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黑沉的天,指尖敲了敲,烟头脱去一层燃尽的灰色烟屑,重新闪着烬红的一点火星。
池学勍在床上思来想去,漫无目的的想,偏不能翻来覆去,干净的被子上是清新的皂角香味,她蒙在脸上,觉得凉凉的。折腾了一会儿,她忽地掀开被子,呼出一口热气,舔了舔些些干涩的唇。
梁书舟屋里开灯的时候,池学勍正端着一杯水咕嘟咕嘟地猛灌,那道门缝乍一下泄出了晕黄的光,她下意识含了一口水,停住。
仍是没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