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皂皂一夜未归，妙有也打坐了一整宿，天一亮就和师叔告假，要去附近寻一寻皂皂，宝湛禅师点点头：“你带上点果干，那鸟嘴馋。”妙有合什，转头离去。

昨日打发皂皂去找朋友玩，据皂皂之前的描述，这“朋友”是珍羽馆的一只夜枭，所以妙有第一时间直奔珍羽馆。

珍羽馆的伙记一早打开店门，看门口立了个和尚，有点为难的挠了下头：“小师傅，我们早饭都吃完了，还剩点酱菜……”

“阿弥陀佛，请问小哥昨日有见过一只白羽黄冠的鹦鹉吗？”妙有上前打断道。

“鹦鹉我们这有不少，白色的倒没有，要不你看下黄的……唉！别走呀……还有七彩的！”

妙有接下来把整个花鸟坊都问了一遍，又到往日皂皂爱去的几家干果店转了一圈，碰到街上有猎户挑着笼子在卖野鸡，也忍不住追上去，打开笼子看了好几眼。

日上中天，三个时辰下来，一无所获的妙有再次回到了花鸟坊，经过“有容斋”书肆门口时，似想到什么，一撩僧袍，快步走上二楼。

方启今日来得晚，刚取了茶具准备煮茶，看着一贯沉稳的师兄，噔噔噔地走上楼来，略感诧异，笑道：“师兄来的巧，前日刚得了二两龙园胜雪，快来与我一同品茗！”

“方启，借你笔墨一用！”

方启也不问缘由，起身将妙有引到作画的长桌上，挽袖帮他研墨。妙有铺开画纸，取了支羊毫，悬腕在纸上点抹轻勾，只寥寥几笔，皂皂灵动的样子便跃然而现。

妙有一气画了十张才停下来。“师兄的用墨技巧让我自愧不如，把皂皂都画活了，要不是知道你一定另有它用，这些我都收了。”方启将画一张张拿起仔细端详。

“皂皂不见了……”

妙有把今日找过的地方和方启说了一遍。

“皂皂通人性，无缘无故应该不会离开，再说你也没给剪羽，要飞的话，也不用等到今天……谁会捉这其貌不扬的鸟儿呢？”

“……皂皂长得挺好的。”

“……好吧，重点是你说皂皂昨日来找珍羽馆的夜枭玩，伙计并未看到，唔，我觉得还得从这夜枭入手。”

“可那夜枭并不会说话。”

两人正在讨论，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打砸哭闹声，方启推开窗望出去，只见一街之隔的珍羽馆外站了一排宫中侍卫，鸟笼子扔了一地。

老板娘和伙计皆跪在地上，老板娘发髻凌乱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大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夜枭就是个吃货，奴家养了三年，连只老鼠都不曾见它捉过！给奴家天大的胆也不敢纵了去伤害公主，实在冤枉啊！”

妙有噌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和方启对望了一眼。

那群侍卫不管老板娘怎么哭求，直接把人押上车带走了，方启和妙有紧跟着下了楼，走到对面珍羽馆，那店里的伙计还坐在地上发呆，方启过去拍了他一下：“你家有几只夜枭？”

“还能有几只？一只就把我们害惨啦！”小伙计抹起了眼泪。

“阿弥陀佛！小哥能和贫僧说说原委吗？”妙有蹲了下来。

伙计正冤得不行，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起苦来：“昨日来了两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