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生产

“牧场计划”的进展迅速，转眼间，被通过生物电极征调到开普勒-22b的暗影已达上百人，同时到来的还有不少技术人员。基地扩建得很快。暗影们尽可能地收集“樱桃布丁”，捕捉和繁育蓝色小球，屏蔽对小球有害的暗物质，并将产生的空间胶水运送至微观空间孔洞区域，进行空间修补。

随着数据的完善、模型的构建和经验的增加，获取“樱桃布丁”的速度已远超往日，但想要养活数量足够的蓝色小球，得到足量的空间胶水来控制微观空间孔洞的蔓延，这些只是杯水车薪，更别说把原先那些堵上了。

“通过混合不同暗物质，或者改变某些暗物质的性质——比如暗物质的‘温度’——能否人为生产出‘樱桃布丁’？”在一次讨论中，旷晴提出以上设想。这是一个模拟场景中的虚拟会议，与会者坐在圆形会议室内，彼此远近不一，但说话声可以听得同样清楚，而且当其中一人说话时，他/她的头像和基本信息会出现在其他人视野的右下角。与会者包括了大部分暗影和关键技术人员，其中，暗影们大多是年轻人，因为他们的大脑更能适应相关改造。

“这个设想很好，”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赞同道，她的头发闪着紫金般的光泽，瓦莲京娜·阿列克谢耶夫娜·索科洛娃，东欧平原基地第一暗影小队队长，“暗物质的颜色总是让我想起颜料，而你可以用其他颜色的颜料调出你需要的色彩。而且经验也表明，暗物质的颜色与温度密切相关。”

“那要如何实现你所说的这些呢？”一个新来的暗影问。旷晴没看清他的名字，只瞥见报道日期为昨天。

“对啊，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拥有混合暗物质的能力，更遑论改变它们的性质。”后排有人继续质疑。

“但我们可以操纵暗物质，”霁月说，“或许只要用足够的操纵力将它们压缩到一处？就像……增大压强可以促进一些化学反应的发生。”

“我们试过，力量根本不够。”霁月身后，一个留着寸头的男青年开口道，旁边三人纷纷附和。这四人都是从太空军的应龙航天团选拔出来的。

“但现在，开普勒22-b上的暗影有113人，具有操纵能力的有39人，有投射能力的有12人。如果让所有人共享控制能力，并将所有人的操纵力叠加在一起，形成较大的合力，并向固定方向投射，就有可能做到。”林策指出。

“一百一十三个人……那集体意识岂不是很难操纵！”有人惊呼。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暗影们还是把想法汇报了上去。

“或许可以把暗影们的大脑暂时交给同一个意识体控制？”办公室内，欧阳元帅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暗物质模型，“有这样的先例吗，永夜？”

“有过，在始祖文明时期。”永夜的思维在欧阳元帅的脑海中答道，“但现在始祖文明的技术尚未全部恢复，而过去的经历也让我的计算能力有所损伤，我担心会出现意外——这句话您也听过很多次了，毕竟人类的思维很不稳定。总之，培养暗影很不容易，得慎重考虑。顺便问一句多余的话，那些孩子能接受将大脑交给别人操控吗？”

欧阳元帅想了想：“能否做到直接操纵克隆体？这样既避免了道德上的困惑，也能避免意外伤害到那些孩子。”

永夜叹了口气：“抱歉，人脑尚有许多功能未被探索完全，尤其是涉及到暗物质控制方面。除了他们自己的大脑，最精确的计算机也无法复刻那些功能。”

“但是让微观空间孔洞多泛滥一天，涌向地球轨道的火星人就多一些，而地球自身受到影响的概率也增大了一点。”

“还有，扩散持续时间越长，我们的工作量也越大。”永夜补充道。

欧阳元帅发愁地薅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个孩子气的举动很少暴露在别人面前。

“请别这么用力地拉扯头发，会破坏毛囊的。”永夜温和地制止她，好像一位长辈在劝说小女孩。

欧阳元帅放下手，又变回运筹帷幄的军事家形象：“现在对道德吹毛求疵是很可笑的，但安全问题确实不得不考虑。星团在控制思维方面更有经验，如果让她参与此事，会不会更保险？”

永夜抬眼，而后蹙紧双眉，面色凝重：“理论上可以，我和她联机不会有多少协作难度，她的特长也可以降低风险。但是……参与行动的暗影都是地球人，您就不怕她来个一箭双雕，制造点意外，‘顺便’削弱地球的实力？”

“所以需要你在场。我相信，就你对她的了解而言，应该能轻易拆穿这类把戏。”欧阳元帅露出微笑，“再者，地慕联盟还是很稳固的，慕可星不会轻易破坏。”

永夜轻轻点头：“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