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一梦
众并不买单,有几个领头闹事的变本加厉,骂声越来越大。
这世道的坏人就是这样,你越强,他越弱,可你越弱,他就越强。缺的是,强起来的勇气和想法。
我最见不得这种,欺负弱小,不近人情的场面,忍不住就要上台和下面的人一决高下。
这时孤独琼野一把拉住了我,把头凑过我耳边,轻声说“先别冲动,问题在于观众想听台柱子唱,说明这两人唱功不佳,有思你会唱戏吗?唱得如何?”
说到唱戏,我自是会的,我大家闺秀的头衔可不是空有其名的。但是爹爹从小告诉我说,戏曲不如诗文,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抛头露脸的好,可我嘴上答应着,心里面比谁都上心,经典曲目个个拿捏清楚。
因为在我心里戏曲是圣洁的,水袖一舞,这世间再肮脏浑浊的东西都抵一扫而光。
我迅速应道:“会的琼野,你也一定会吧。”
“嗯。”说着孤独琼野就举起了手,朝着台前观众说道:“请大家静一静,今日这里虽没有了戏台子,但若大家不嫌弃,在下愿携我的未婚妻,为大家唱上一曲。”
老板突然抬起头,朝我们这边看过来,那眼神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但下一刻眼中又略过一丝忧虑。
“喂,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行不行啊?别在这儿瞎起哄,扫了我们大家的兴致。”一个身材短粗大腹便便的男人双手叉着腰。
“各位,一听便知。”对于孤独琼野我向来是放心的,小时候爹爹没少当着我和哥哥的面,夸赞那位简直神童般的人物,学得快学的好,做什么都有模有样,这大概就是天才吧。
我和孤独琼野上前搀起老板,他眼中闪着泪光,连连抱拳向我们表示感谢:
“多谢公子,小姐,今日帮助老夫解围,不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啊!今日唱的曲子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位待会换上戏服化妆便可上场了。有劳二位贵人了!”管家说着又要一拜,我和孤独琼野连忙搀住他,扶他到后台坐下。
后台化妆的时候,我见孤独琼野眉宇间显露一丝忧伤,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了琼野,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我当时答应的太快,没曾想是这首曲子,寓意不好。”化好妆的孤独琼野,白面红唇,黑白分明的吊梢眼,染着红晕,犹如吹散在空中的桃花,灼灼其华。
那丰姿俊朗忧愁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雌雄难辨。
我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摇了起来,略带撒娇佯装着进入角色:“我的好官人,这只是戏嘛,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我们两个。别那么封建,待会儿就好好享受舞台吧。”
孤独琼野没曾想到我竟是这番回答,眼睛睁得溜圆,显得有些呆萌。
很快我和孤独琼野,拿着手中折扇,一板一眼的走到观众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婉转清亮的唱腔很快充满整个戏园,门外的过路人也纷纷驻足,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一个劲儿的拍手叫好。更有人在戏台子上撒了几定金子,放了好吃的糕点果子。
折扇一挥,脚步轻快,归院小径,二人双双踏平泥,媚眼如波,巧笑倩兮,恍若眸中落春水。
当我和他唱到那句,
祝英台:“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可愿配鸳鸯?”、
梁山伯:“配鸳鸯啊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红妆。”
台下观众笑语盈盈,捧腹开怀。
光影交错,影子重重叠叠,分分合合,脚底换起蜿蜒小步,仿佛越过千重山,万堆谷。
等到了那句,
梁山伯:“楼台一别成永诀,无限情谊何处寻?”
祝英台:“原以情深成佳偶,奈何缘薄永相离”
下面观众纷纷云袖掩面,声声哭泣。
你思念我至极,我知你已离去。所以,我的花轿经过南山旁,我在草桥镇上祭兄堂。
可我英台立志难更改,你我今生相遇难相守,那便不求同生共同死,双双化蝶共生死。
暖黄色的光打在我和孤独琼野的脸上,漆黑的眸子里掩饰不住他深情几许,却又透着的忧伤,仿佛我与他牵手相望,便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依依不舍的最后一别。宛若时光静止,坠入梦境。
我忍不住的在心里发问,“如果我是祝英台,我会选择听从父母的建议,嫁给一个未曾心动不予喜欢的人,还是背负对抗整个家庭的执念,忍受孤独,斗争到底。等待我的心上人,有朝一日娶我为妻。”
“而梁山伯他真的会坚守初心,踏遍千山万水,历尽艰难万阻来寻我吗?他会永远爱我吗?”
“可大多理想终归抵不过现实。”我的心里暗暗生出这样的念头。
一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在观众们的阵阵掌声中,落下帷幕。我调整思绪,重新回到那个对爱情怀着美好憧憬的陆有思。
送走满堂宾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