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念薇皱起眉头，仔细观赏一盘盘大小不一的碟子中间一点点的菜肴。她想问究竟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菜，一口就吃完了；这一小盘好像鱼子酱，在网红视频里看见过，没想到这次有机会演一次网红了。

念薇也没有用摆放好的刀叉，起身拿双筷子随便乱夹一通，一粒一粒的橙黄色珠子，她也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毫不优雅吞咽了下去。

“太太，今天您可以出去一趟了，您想去哪，我带您去。”

“我说保镖胡，你每次说话这么哈腰驼背的，你不累啊？你能不能像人一样说话？你怎么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小日本一样的，嘿哈的，看着就替你累。”念薇用牙线剔着牙，俯视他。

“太太体会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易吧，我们是不敢丢掉饭碗的。”

“哎呦，瞧把你给吓得，啧啧啧，你非得在这打工？什么年代了，还‘下人’？以为民国时期？不是，你肯定因为这边钱多活少。好了，五分钟以后我们出去。”

“太太，”张妈在念薇身后道，“墨先生说您从此刻出去必须穿设计师给你设计好的服装。”

“什么？设计好的？”

“是的，而且必须佩戴指定的珠宝，全身上下有贵气，这是允许太太出门的条件。”张妈一副清朝时候皇宫里老嬷嬷的神气，耷拉着松弛的面皮，五官严峻地低着头。

念薇此时胸口升腾起火焰，想摔碎面前五颜六色汤汁的盘子，她仿佛被人用线提着，只是出演傀儡戏。她一声不吭上了楼，在通往卧室的楼道中还思索着要不要发狠关一次门，以此泄愤，没成想卧室中央毕恭毕敬站着一个穿西服、打扮得利落的中年妇女。

“太太，这是专门为您挑选服装的女士——王牌服装设计师。”一旁的张妈慌忙解释，并轻轻拉开印着淡蓝色玫瑰花的米色大衣柜。

折腾了似乎有两百年那么久，念薇好像小时候在等待着同伴选取大头贴的相框，她木头人一般站着，不久以后就任由设计师“摆弄”——终于允许她出门——从头到脚都像极了韩剧里女主角的装扮。

“喂喂，我明明长着一张中国脸，怎么把我化妆打扮成这个样子？我一点不喜欢，看着就像个假娃娃。”念薇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满意地用食指指尖按压腮帮，看是不是会掉粉——她头一次化那么复杂程序的妆。

“您放心，太太，这些化妆品都是不会轻易掉的，现在为您装扮完毕，我的工作也就完成了，再见。”女设计师弯着腰先是倒走了几步，之后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我说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个味儿，都好像受过军事化训练一般。”

“是的太太，我们来到之前都有专门的人培训礼仪，豪门里面的配备都很齐全，为了让主人们得到最佳的服务。”

“行了行了，你别低眉顺眼了，以后你说话可以看着我说，我现在要和胡保镖出去了，我想出去透气。”

不一会儿的功夫，念薇由胡子领着坐到一辆纯白小轿车上。

“欸？我说胡子，怎么这车变成白色的了？你一贯不是都开着辆黑车？”

“是老板说您是女人，白车好看点，相中了还可以送给您。”胡子目不斜视看向前方，不停转动着方向盘。

他低头一看腕表，“现在九点多快十点了，请问您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随便——，随便转转吧。”

念薇确实不知道去哪里转悠，上午的街道冷冷清清，念薇的心也空落落的，双目失明似的呆望着不停变幻的街景。

“太太不想回家去看看？”保镖咬字清晰地说。

“喔？是啊，不过那墨然彦不让我回去吧。”

“我替您保密。”

念薇惊讶地抬起眉毛看向胡子，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胡子暗恋自己，于是说：“你为什么替我保密？对你有什么好处？”

“您别误会，太太。我也有怜悯之心，上次我私自回去，这次算还您人情。”胡子专注地开车，并不看向念薇。

“去，马上。地址你知道。”

胡子车头一转，往念薇出租房开去。

胡保镖真的是善心大发，看来好人真的是会有好报的，日行一善也许真的会走好运。念薇坐着晃动的轿车，由于地方略微偏远，不得不途经一段土路；念薇心情喜悦起来，开怀地笑着，左右扭头乱看，似乎是要去新旅游景点。

“这妮子可真是长着一双冒傻气的眼睛，一会儿她就有的痛。”胡子默默思索着，为一旁的小丫头片子感到不值与不忍。

“停下！”念薇急促地开口道，两只圆油油的眼睛焦急又欣喜，“我到这买个东西。”

谁知念薇前脚刚走，胡子后脚就跟了上来；念薇知道是胡子在暗中监视自己，自顾自地往前走，推开商店的门，想买一副泳具。

“请让我付钱款。”胡子保镖沉着冷静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