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关上门吵,不要在光天化日的在外面街上吵。”
“就是,尤其是还在别人家门口,多影响人家。”
林西洲直接哑口无言,放下插着腰的手,和颜悦色的看向围观群众,道:“我知道了,吵架是我不对,但是,你们不必再街上看见对男女吵架就以为是夫妻,这样很影响姑娘我名誉。”
“哦呦,竟然不是你的相公啊,小丫头,你不得了的喔,那你更不能随便骂人家了哇。”
“就是就是,这小姑娘太不讲理了。”
林西洲听着百口莫辩,换做从前,面前的人换成年轻力壮的男子,她定然把他们打个满地找牙。沈南风直接拱手好言道:“各位乡亲,也怪在下,是我倾慕姑娘许久,是姑娘嫌我追的烦了,所以才在大街上争吵起来。”
下一刻,人群里又有人开始胡言乱语,好言相劝沈南风定要檫亮眼睛,直接放弃林西洲这般泼辣的悍妇。沈南风却不乐意了,面上依旧挂着笑,道:“那哪能,看上便是看上了,哪能说换就换。”
又是个痴情种,纷纷为沈南风抱不平,叮嘱了几句,人流才散开,林西洲望向身边的人,长着一张俊俏绝伦的脸,这张嘴却总让人出乎意料,为人城府极深,论察言观色,在他面前,却像关公面前耍大刀。
“怎么?当真被我迷住了?”沈南风眸低笑意连绵,不像装的,嘴角微勾,有些邪魅,道:“人已经走了,可以回神了。”
林西洲知道,眨了眨眼,正色道:“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她觉得莫名其妙,在这家院落面前临时演出戏,引来不少围观群众,为的就是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有对俊男靓女在别人家门口吵架,想想都可笑。沈南风抬手又是敲了下她的额头,道:“卷宗在你手上,自己还能看漏了。”
“我什么时候看漏了?”林西洲蹙眉看他,仔细回想卷宗上记载着什么,不确定的从新翻开卷宗,豁然明白沈南风的所作所为,道:“赵氏的夫君失踪前是个典型的居家好男人,不仅平日里照顾妻儿,就连这家务都舍不得妻子插手,自从失踪回来,性情大变,好赌成性,整天在酒馆买醉,很快,家里老底被败光,妻子又不得不带上儿子上街重新摆摊。”
“所以你是怀疑回来的丈夫不是同一个人。”
沈南风道:“当然怀疑,我让裴夜澜整理过资料,包括你手上的卷宗,一人即便在变,也不会变得贪财好色,好赌成性。”
“看来你还不是很笨,一点就通。”他看她,毫不吝啬称赞:“值得表扬。”
“..........”林西洲双手叉腰,有些傲慢骄纵,道:“怎么?我向来就很聪明,只不过办过案子而已。”
沈南风只是挑了下眉,面对小姑娘的傲慢,他照单全收,笑了两声,却依旧冷着脸,孤傲到有些目中无人,林西洲收起卷宗,没去看他,道:“行了,别浪费时间了。”
话音刚落,院子的主人推门出来,自家院子外面站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先前听见外面吵架声,后出门查看,人群早已散去,栀子花随着风飘落,落在院子里,赵氏开门让他们进来,询问道:“方才可是你们二位在我家门口吵闹?”
妇人纤瘦,一双手布满老茧,衣衫缝缝补补到处是补丁,带人温柔,迎着二人进了院子,在栀子花树下支起三把椅子,即便不认识他们,还是一人准备了碗绿豆汤,道:“先喝晚绿豆汤消消暑。”
林西洲丝毫不客气,用完绿豆汤道了谢,才说起正事:“刚才不好意思夫人,我们二人在您家门口吵起来了。”
赵氏只是笑笑,道:“无妨,就算是兄妹之间也难免不会都会小打小闹。”
“夫人见笑了。”林西洲注意到赵氏穿着,夏季炎热,却还穿着长袖,嘴角还有未下去的淤青,脖子上还有若隐若现的扼痕,就连手臂上还有鞭打的红痕。
她忽然抽噎起来,从袖口掏出帕子在脸上擦着虚无眼泪,道:“不满您说,我给他,天天打架,尤其是每天喝完酒回来,见我就打。”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控制不住想嚎啕大哭的情绪,沈南风抱着肩看她,想着那些常年家暴自家妻子的男子眼神,可是,他并没遇到过,还没想到,就被赵氏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能理解,都是被自己的丈夫喝完酒家暴的女人,遇到一起,难免不会升起共情。
“姑娘莫要哭,他竟然打你,你们又没孩子,可以写一纸休书合离。”赵氏安慰着林西洲,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她做不但眼睁睁看着还在青春韶华,如栀子花般清纯貌美的姑娘像她一样,整日里遭受非人一样的虐待。
林西洲顺着赵氏的话往上爬,抽噎问道:“夫人的夫君也这要待您的吗?我看您手上和脖颈处还有被打留下的痕迹。”
闻言,赵氏还是藏了藏衣衫下被打的痕迹,即便藏得再好都无济于事,他们出生在淤泥里,种上栀子花,以为这样会迎来新的开始,到头来,不曾想终究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