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后哭泣
你不和我一起去看看?”
“不了,我去查房了。
走到重症留观室前,江砚深呼吸。
刚刚在办公室内,那种亲近到几乎暧昧的气氛,仿佛让人浸泡在粉红色泡泡中。
白竹是那么一个高傲的人哪......
在往常,即使脑死亡的病人死而复生,太阳从西边出来,白医生也绝不会承认他有病例诊断不出来。
记得她刚到医院时,天之骄子白医生根本看不起她,现在也算是从敌变友。
刚刚的感觉……她有点不适应……
“江医生。
宋瑜蓉见到江砚,上前,轻声问道,“注射成功吗?”
江砚收回思绪,忙道。
“鞘内注射总体来说是成功的,但还有后期各种并发症。
“我查过很多SMA的病例,其中有超过百分之五十是因为并发症去世的。我知道,这种特效药要多次注射才有效果,我也没钱了,能改善一点是一点,能多活一天是一宋瑜蓉看向房间内浑身插满管子的女儿,声音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淼淼还这么小,她还有那么多没看过,那么多没经历过,她甚至没上过一天学,也没有一个朋友……”
这是江砚第一次看到她流泪,像在风雨中飘摇的残垣断壁一下子崩陷下去,面前的女人双肩颤抖,但背还是挺着的。
“我希望这病能到我的身上,至少我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了,但淼淼是无辜的啊!
江砚什么也没法说出口......
值得庆幸的是,第一针诺西那生纳打下去后,并没有出现并发症。
淼淼醒来后精神很不错,还笑着问江砚。
医生姐姐,我现在不疼了,是不是好了
江砚看着小女孩苍白到几乎透明,却又笑得灿烂的脸,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不疼,仅仅是因为麻药药效还没过。
“到时候我就可以去爬长城了。”
淼淼似乎还有些雀跃。
宋瑜蓉握住女儿的手臂:
“好,等你一出院,妈妈就带你去北京。
她没有再哭,也许是泪水在那一次就已流尽了,也许是在女儿醒来的一刹那,泪水就自己消失了。
“妈妈一定完成你这个心愿。
江砚知道,自己和她很像。
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在人前可以强忍到将嘴唇咬出血也不哭一声,是铜墙铁壁的心,但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有时会脆弱的如一只瓷娃娃,在黑暗中哭泣。
不是自己有多强大,而是生活要求自己变得无坚不推,直到最后……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