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显然是没料到她突然出现,凤眼眼底那团饱满的眷念被她看了正着,盛衿雾的心骤时跟着小脸一沉,嗓声也随之降下温度:“你拿的是什么?”
木牌正巧被季褚望翻到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牌面的字隐隐可见向外展开的三笔。
盛衿雾定眼瞧了瞧——撇竖捺。
粉唇轻启,她刚想开口,男人两指稍加使力,木牌向上跃到他的食指与中指指缝。
而那木牌背面光滑,什么字也没有。
瞅着他这个做贼心虚的举动,她坐到他身边,故作洒脱地说:“不说就不说嘛,谁还没有点秘密。”
说完,盛衿雾心底一声哀叹,她好像是真的没有。
见她语气散了异样,他眉尾愉悦地轻挑起。
往下,即是一对褐瞳染了畅然逸飞的春色。
他不对劲。
他很不对劲。
盛衿雾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想要看出破绽,却被他轻声打断。
“你种出的玫瑰,我很喜欢。”
她人怔了怔,收回眼,笑眯眯地朝他摊开双手:“那我辛苦了一晚上,有什么奖赏?”
“等会拿到了奖金全都给你。”
盛衿雾摇头,思索了两秒,说:“我想换一个。”
木牌扣紧,男人的凤目投来轻询,耐心地问:“什么?”
她眸珠一转,抿了抿唇,比了个二:“两个问题。”
“可以。”
得到他的首肯,盛衿雾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几欲启唇,却又吞下。
时间踩着脚,密密麻麻在她心底走过。
现在已经到了她吃早餐的时间,再犹豫下去,她今天上午可得牺牲一顿早餐了。
宁可死得明白,也不做冤死的饿鬼,她终是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话脱出口,凉风灌进了窗缝。
似乎深谙热胀冷缩的原理,周遭的空气似乎被他压缩得稀薄。
时间一久,盛衿雾觉得她好像有些缺氧,连呼吸也不畅快了。
“是。”
惊愕上脸,她的双手像灌了铅,只好用嘴朝他手里的木牌努了努,开始第二问:“那你这上面刻的是?”
大拇指轻压木牌尾端,牌子回笼到手心,有字的那面完美贴着他手心,他眉眼放缓,嗓声冽如甘泉:“她的姓。”
露在外的木牌,金丝被光从各角度绽放,似乎在冲盛衿雾挑衅它的矜贵。
她扣住手心,尽量隐藏心底升腾的嫉妒:“你还挺喜欢她,竟然奢侈到用金丝楠阴沉木。”
“是。”
又是一个言简意赅的是字,盛衿雾心底生起的烦躁压得她脑门发昏。
此刻,现在,立即。
她想跑到道馆捶沙包。
可下一秒脱口而出的话,却是——
“哼,那有什么,我还不是用海南黄花梨刻我喜欢的人的姓。”
见他投来的眼神存疑,盛衿雾倨傲起尖俏的下巴,不愿服输:“我喜欢得正大光明,马上拿给你看。”
奔回主卧,她立马打开衣柜里的上锁抽屉,取出一块小巧的黄木牌。
这块木头是她让盛怀理给她买,当时就是为了刻小和尚的姓。
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大水冲了她的脑瓜庙。
攥着这小牌,盛衿雾跑出卧室,把它递给窗边的男人。
“给。”
男人拿过,目视着牌面上一笔一画刻得略显生钝的字,唇角翘起一侧。
半敛的凤目目底变幻,化成窗外飘雪,泛起冷诮的光。
他念:“楚。”
盛衿雾眨巴着圆圆的红瞳,打着商量:“我都给你看了,你的那个也拿我瞧瞧呗。”
季褚望斜懒掀起眼皮,紧扣木牌的指节突起折剧。
冷白肌肤表层,或蓝或紫的毛细血管蜿蜒分叉,越发漠然疏离。
把木牌放回衣侧口袋里,他起身。
肩头碰过她的肩头,只丢下一句好心提醒。
“你要迟到了。”
“……”
-
教室里,教授在台上讲得起劲。
见第三排有位少女奋笔疾书,偶尔还停笔,轻蹙起眉头嘟囔思考,像是突然有了讲课的动力,她更是唾沫横飞。
教授瞄准的少女正是盛衿雾。
“撇竖捺……撇竖捺……”
盛衿雾写完了百家姓,一个个开始排除,得到了最有可能的两个姓——秦、宋。
“不会吧……”
抖着白纸上的两个大字,她分别写下两句话。
【天降抵不过青梅?】
【我喜欢的人喜欢上了我的闺中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