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需她懂事听话,只要她做自己。
要她强大而独立生存于这世间。不依附于任何人,不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即使她没有过硬的本领,平平无奇泯然于众,家族世代累积的荣富与权力就是她的底气。
河灯随着水流悠然漂流,向着远方飘去。
许熹言睁开眼睛,站起身,朝江浔之道:“我们回去吧。”
“好。”
这次两人全程无言,分道而别,临走前,惜月将那盏灯笼还给了江浔之。
破旧的青瓦屋房座落在扬州城村交接之处,屋顶的瓦片残缺不齐,漆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墙壁剥落,显露出内部土坯,看上去简陋而颓败。一扇木门虽然用漆涂过,但早已斑驳开裂,似乎随时都会塌陷。
屋内的空间也同样窄小而陈旧。江浔之坐在一张古旧的木桌前,桌上放着几卷破旧的书籍,书皮已经泛黄,那是养父留下来的。灯光黯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一角。
江浔之想了想,将许熹言送给他的灯笼系在屋前檐下。灯笼透过窗户,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在那黑夜中,山水画灯笼仍旧在风中摇曳,为这个属于他的世界带来一份永恒的陪伴。他感受到了难得的宁静和满足。
一夜好梦。
*
夜幕渐渐褪去,揭开了黎明的帷幕。朝阳初升,初露氤氲,雾气逐渐消散,一线晨曦透过窗棂撒在室内的角落,海棠花慢慢苏醒,伸展出生机勃勃的枝叶。
许熹言用过朝食后,如往常一般瘫在美人榻上翻阅着账本。
怜香敲门而进,身后跟着惜月,两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装着好几匹布料。怜香将它们呈到许熹言面前,开口道:“姑娘,这些都是何掌柜派人送来的布料。”
许熹言抬头望向那些布料,布料中有薄纱轻罗、墨纱素绩、寒绫、凝脂纱等等,都是适用于夏日制作衣裳的布料。她点点头道:“何遥有心了。”
随后上手挑拣一番,挑了几匹她既喜欢又适合她的布料,道:“将这些送去给府内的绣娘,按照我的身形制几件裙裳给我。”
“是。”
许熹言翻过流光阁这几日的账册,发现生意平淡,没有激起什么水花,也对,毕竟京城竞争如此激烈,一个小小的流光阁想要大放异彩是很难的。
许熹言决定另出奇招。
几日后,绣娘将制好的成品交给怜香,一共三件裙式,襦裙、留仙裙、散花裙。
绣娘是许熹言特意请来的名家,自然手艺不凡。在巧匠之手下。无数针线交错穿梭,衔接出裙子的轮廓。再用钩针镂刻细致的花纹,或绣上金银丝线点缀,使裙子更加华贵精致。细腻的花瓣、婀娜的藤蔓,仿佛在裙子上舞动生长。
这些布料滑顺细腻,轻柔的薄纱穿在身上,如同云雾缭绕,轻纱拂面,触感舒适。并且透气良好,十分适合夏日。而花边镶嵌、刺绣点缀,更是为裙子增添了层次和精致的触感。
许熹言看起来这几件裙子,爱不释手。吩咐怜香道:“再选几匹类似这样的浅色布料,交给绣娘制成裙子送去给何遥。”
自从流光阁也交给何遥打理后,何遥的安排都是上午逢春舍,下午流光阁,日日穿梭于这两处。
如果效果好的话,还可以请几名貌美的姑娘来为她们展示布料裙子,不过这些可以等到日后再细细谋划。
许熹言问怜香:“程潋兰约我赴宴是何时?”
怜香答道:“姑娘,是在未时。”
“那正好,现在还有两个时辰,你们先帮我妆扮一下。”
“是。”怜香和惜月齐声应道。
许熹言将海棠花露滴于手心,轻轻搓匀,细细抹在面颊、脖颈处,又用眉黛勾勒出修长的眉弯,一笔一划,如丝如画。她肌肤本就晶莹剔透,如雪般洁白无瑕。因而无需再抹粉。
之后从盒子里取出胭脂,用指尖沾取少许,点在双颊处,晕染均匀。再拿起一片朱红色口脂,含入口中浅抿一下,粉面蛾眉,宛如桃花盛开。
许熹言本就容貌出色,脂粉妆点于她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弄好了妆面,身后的怜香惜月也已经将她的鬓发挽好了,现在只待珠宝点缀。发鬓间钗上玉镶红宝石簪和银镀滴珠步摇,耳垂则穿上一对白玉珍珠耳坠,臂上挽着一对羊脂玉手镯。
再换上精心绣制的留仙裙,轻薄柔滑,恰似蝉翼一般。裙身上缀满了精致的绣花,细密的针线交织出繁复的花纹,层层交叠,轻盈且不累赘。裙摆下垂,袅袅婷婷,随风摇曳。
如此精心装扮,可谓将这件纱裙的亮眼之处放大到了极致,必能让人惊艳一番。
许熹言昂首挺胸,对着怜香惜月道:“我们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