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林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识昏昏沉沉时似乎听到谢安他们说救援队的人来了,可她就像是被困在一片迷雾中,周遭灰蒙蒙的,她拼尽全力也遍寻不到方向,她茫然地坐在一片虚无之中,不知时间的流逝。
一直一直静静地坐着。
忽然她感到强烈的烦躁和危机感,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一道贪婪的目光阴狠地打量着自己,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这种强烈的感觉迫使她渐渐恢复意识,耳边吵吵嚷嚷的,她挣扎着,在醒与不醒之间徘徊,忽然她听到有人喊谢安的名字,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她便捕捉到昏迷时感到的那道视线的主人。
丧尸的动作在她的眼里变得很慢,像电影中的慢镜头,林舒一把便抓住了它的手。
它的皮肉腐烂,林舒能感到掌心一片黏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便捏碎了丧尸的手腕。
林舒从谢安的背上跳下来,毫不犹豫地掐住丧尸的脖子,一把将其拧断,然后随意丢了下去。
众人惊诧地看着她,待救援队人员看清她那双眸子时立马进入戒备状态。
白色的干粉渐渐散开,林舒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众人都被她严重的寒意吓到。
忽然她身体一软倒在谢安的怀里,她的眼瞳也褪成了黑色。
谢安抱起林舒往天台跑“还愣着干什么!跑呀!”
众人赶在丧尸追上之前堵住了天台的大门。
未等谢安他们喘口气,救援队忽然调转枪头对准了谢安怀中的林舒。
林舒不解地看着他们,想要从谢安的怀里起身,却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撕裂感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脑袋嗡嗡作响。
谢安将她护在怀里“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是感染者!”
谢安、郑新月和程诚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如果她是感染者我们也不用等你们来救了,早就死了!”谢安双眼猩红口不择言道:“军队给你们的枪支难道是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的吗?!”
“谢安!”程诚和郑新月出声制止,这话委实不妥,救援人员奔赴一线,做着最危险的任务,不辞辛苦地救了这么多人,这么讲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
“她那眼睛明明就和最开始出现的那批丧尸一模一样!“
“我哥他妈的就是被那些瞒报的感染者害死的!!!”
“我们就和该去死吗?!”
救援队中的一员听到诘问,长时间积攒的疲惫与愤怒顿时爆发,青年憋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目中隐隐闪着泪光。
“陈伍闭嘴!”队长沉着脸呵斥。
年轻的军人放下枪,背过身,倔强地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少年闻言心下愧疚,颓然地弯下腰,方才也是一时意气,他并不想出口伤人。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谢安忍不住哭出声来“但是你们能不能带她一起走,她前几天还在正常地说话、吃饭、睡觉……她怎么可能是丧尸啊!她,她刚刚不还救了我们吗?你们看!她的眼睛现在是黑色的!她不是丧尸!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保证我会看好她的,求求你们了,把她带上吧!”
少年痛彻心扉的哭喊,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几个队员别过头不忍心看,哪怕经历了许多次这样的场面,他们无法控制内心的酸涩。
郑新月也哭了出来,“叔叔,要不是阿舒在丧尸爆发时拉住了我,早在一开始我就死了。我也保证我会看好她的,不会让她伤到你们的!”
程诚倒是没哭,但也在试图劝说,“如果不是林舒每天小心翼翼地计算,精打细算地分配物资,我们可能早在救援之前就耗光所有的食物了!我们好不容易等到救援,就差一步,所有人就能得救了!您让我们怎么能甘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一直沉默的林湘虚弱地张开嘴“我发誓!那天我全程都在,林舒绝对没有被丧尸咬到!您说她是初批感染者,可是初批感染者早就都变成丧尸了,她怎么可能是呢?一定是有误会!”
看着半大不小的孩子们情真意切的哭诉,便是再硬的心肠也软了,但军令如山,关乎在场所有人的性命以及安全区内众人的性命,他们不能答应孩子们的要求。
没有多余的时间容他们商讨,老旧的铁门在丧尸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不堪重负。
浓烈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林舒,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她的大脑,她的眼睛又变成绿色,整个人如筛糠般在谢安怀中颤抖。
一时间她对自己是初批感染者的这个结论也多了几分认同。
察觉到她的异样,救援人员扣紧了扳机“小孩快让开!”
谢安不为所动,搂紧了怀中纤弱的女孩“别怕,我在!”
“程诚,带着新月和林湘跟他们走!”
程诚顿时就跳脚了“谢安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