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

白龄玖站在一栋高楼下，抬头仰望了一眼。

这是今晚他第三次来这个地方了，29楼的房间一片漆黑。

“小狐狸，这就是你们住的房屋？”淼淼学着他仰头望半天，跃跃欲试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淼淼很满意自己取的诨号，既符合他那双阴柔狐媚的狐狸眼，又完美诠释他满肚子的小心思。

白龄玖置若罔闻，备靠着墙边，低垂着双眸，吸纳空气中稀薄的灵力。

面若死灰，心更若死灰。

他已经试了无数种方法想要摆脱淼淼，无一例外，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像逗宠物一样遛着他，虽没有恶意，却还是让人十分窝火。

“看来我得替你师父教教你，什么是尊师重道，什么是孝悌忠信。”淼淼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白龄玖额角青筋一跳，脸色由白到青，但在她强大的实力面前，只能忍气吞声，“上面出了一起命案，我正在奉命调查线索。”

淼淼十分满意他孺子可教，大手一挥，让他走前面带路。

房间内跟之前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尸体被带走，到处放置着警方的标识标志。

白龄玖今夜灵力消耗过度，脚步有些虚浮。

但这一桩案子对他很关键，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翻找刚刚未来得及查探的角落。

淼淼则悠闲地背着手瞎溜达，跟逛公园的大爷一样。

久违的沉默笼罩着俩人，白龄玖后知后觉品出些反常之处来。

她太安静了！

回过头，便看见淼淼站立现场痕迹固定线边上。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眼眸低垂，眼尾微微上挑，长而翘的睫毛敛住神色，高挺的鼻子显得有些倔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长发过膝，红衣如血。

如妖似仙。

白龄玖轻挑眉头，声音却平淡如水，“你在干什么？”

“她怎么死的？”她收敛了眸中神色，转过头问道。

“她被虐杀而死，凶手在她极度惊恐下吸干血液，挖空心脏。”白龄玖言简意赅。

顿了一下，他敏锐追问，“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淼淼眉心朱砂泛着冷艳的光，语气有些沉重，“我闻到了浊气。”

“浊气？”白龄玖面带疑惑的看着淼淼。

“你不知道浊气？”淼淼有些诧异，“你们宗门没有教这些？”

见白龄玖摇头，淼淼由衷感叹，“难怪你们这的修真者一个个都这么弱。”

“我们这？”白龄玖抓住重点，语气上扬，“你不是‘我们这’的？”

“小狐狸，想套我话，我倒是敢说，你有胆子听吗？”淼淼笑得狡黠，斜着瞥了一眼他，下巴轻扬。

白龄玖装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道，“您请讲，浊气到底是什么？”

他的人生准则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这话一听就充满了复杂和阴谋，他是万万不想知道的。

淼淼被他的态度取悦了，耐心解释道，“混沌之初，天之阴下降，地之阳上升，阴阳之气交融颠倒，万物始生。那个时候种族繁多，彼此虎视眈眈，血战频繁。后来天道降临，将各族分开，彼此独立，但又彼此交融。”

“简单来说，就是分为三界，人界、鬼界、蛮荒界。蛮荒界是妖族、兽族的领地，鬼界则是煞魔这类阴暗污秽之物生活的地方。之所以说三界交融，是因为三界的气运相通的，人界吸阳排浊，鬼界吸浊排阴，蛮荒界吸阴排阳，三界相生相克，互为因果。”

“照你所说，阳气应该就是咱们吸收的灵力，那浊气和阴气又是什么？”白龄玖问道。

“浊气是人类的怨、憎、恨、恶这类阴暗思绪所生的心魔，心魔一成，便生浊气。浊气聚集而盛，渐生灵智，便是煞魔。”淼淼环绕屋子走了一圈，仔细甄别房中是否还有其他浊气，“鬼界将浊气中的污浊和黑暗当做力量吸食后，剩下来的便是莽荒界所需要的阴力。”

“也就是说死的这位女生有心魔了？”白龄玖嘴上应付着，心中越发确定淼淼的来头必定不小，得尽快把她甩掉，免得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淼淼摇摇头道，“如果是她的心魔，房间里面的浊气会弥散浓郁，”随即指着地面上白线画出的人形，笃定道，“但是现在浊气只在这一个位置。”

“所以，这里曾经来过煞魔。”白龄玖面色有些沉重。

“级别还不低。”淼淼感受着浊气里汹涌叫嚣着气息，说道。

“煞魔的级别是怎样分的？”白龄玖问道。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来说煞魔分为煞、魔两个大阶，现在作妖的是魔王级别的煞魔，离魔皇仅有一步之遥。”淼淼突然凑到白龄玖身前，狡黠一笑，双眸如同秋水般闪着盈盈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