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青梅(五)下蛊虫
端坐在窗前软榻上的牧遥,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一片苍白,定睛一看,嘴角已泛出血珠,红白相配,惊心眩目。
心头大惊,叶秋安蹙起眉头快步走上前去,他这是怎么了?
精雕细琢的脸蛋但色若死灰,五官拧在一起十分扭曲,黑色的血管透过不正常的惨白肌肤,荦荦可见,瘦小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他在承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不时有闷哼声入耳。
黑色的血管?怎么还有人的血管是黑色的呢?
糟糕!他该不会是和话本子里般,任人欺凌的他国质子遭歹人下毒了吧。
许多疑问在叶秋安心头涌起,仔细观察,脸上的黑色"血管"凸起,在脸上的位置却不固定,就好像是有生命的物体在肌肤下蠕动。
"牧小王爷,牧遥,你还好吗?牧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然而久久听不见回响,他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停止,叶秋安咽了咽口水,伸出手颤颤巍巍地伸在牧遥鼻下,去探他的鼻息,就只能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气息,高跳至嗓子儿的心微微落下,长吁一口气。
“你这情况太糟,小王爷你再坚持坚持,我去请太医。”
牧遥的小命若是交代在这里,那她岂不是成了洗不清的凶嫌了。罪过罪过,佛祖保佑啊。
叶秋安刚准备转身离开,感觉到衣角被轻轻拽动,微不可闻的声音入耳,声如蚊蚋,“姐姐...姐姐...我没...事。”
说完牧遥就爆发出猛烈的咳嗽,叶秋安转过身,就见牧遥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很快在肩膀处染成一片血团。
她的脑子当场宕机。
血!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血液伴随着咳嗽,喷洒至地上,染红一片,然而猩红之间黑色格外明显,那分明是蠕动的黑虫!
叶秋安虽平常咋咋呼呼的,又仗着自己超出常人的神力,自然而然出落成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但终究是个稚嫩小娘子而且又被叶家人保护的极好,尽得宠爱,娇养在深闺,肆意快活。
她何曾见过这般场面,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脸上的血色全然褪去,小脸惨白,气息变得不稳,身体微微发软,人也变得轻飘飘地。
叶秋安在晕倒之前,对上了方才牧遥一直紧闭的双眸,眼型狭长,一片寒光从眼中射出直逼人心。
“是我眼花了吗?”叶秋安心底闪过这一丝念头,便跌落在地,彻底晕死过去。
牧遥的手按在胸前,压抑的咳嗽声从紧闭的嘴角溢出,咳嗽牵扯胸口处隐隐作痛,眉头紧蹙,大声喘气好一会,缓劲儿过来。
低头看向晕倒在地的叶秋安,抬脚踢了踢她,毫无动静,竟到真是被吓晕过去,轻嗤一声。
既然她撞见了,眼底闪过杀意,她的结局就只一个字,死!
走到方才被自己吐出的黑血中,一脚踩死正在蠕动的黑色虫子,足尖微微碾动,雪白的衣摆沾染的点点血迹,雪中挂红梅。
“少主!”福来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声音染着焦急。
方才他离开,去讨要饭食,分明记得自己在走前特地把门扉阖住了,等他回来竟是大喇喇的敞着,配着冬凤吱呀作响。
难不成,那个跋扈无礼小胖墩又来欺负少主了?不行不行,少主如今身体这般虚弱,又怎能经得起他的折腾。
短短几秒,无数的想法从福来的脑子里闪过,自责笼上心头,心头发酸,仿佛爬山虎攥着他的心头,力度逐渐加紧,牢牢攀附,苦涩酸痛。
看见屋内场景,福来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少...主这...个小娘子不是赠您手炉与果子的那个吗,怎的晕倒在地?少主你没事吧?多怪奴才明知道少主你将要...我还自作主张的离开,没有守在你旁边。请少主责罚,不要...赶奴才走。”说到最后,嗓音竟还带上了哭腔。
听着福来没完没了,牧遥太阳穴突突作响,一排黑线爬上额头,抬起手掌止了福来罗里吧嗦的碎碎念。
福来垂着脑袋,脖子高高隆起,如缩脖的鸵鸟般,站在一旁不再敢吭声。
内里小人却很很地拍着胸脯,还好还好,我就知道少主是个心善的。
牧遥用下巴点了点自己脚下的污血。
福来见状,丝毫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将血迹清扫,将那已死绝的蛊虫放进从怀里掏出的瓷瓶里。
一步一步地逼近晕死在地上的叶秋安,牧遥手腕轻翻,白色瓷瓶落在掌心,指尖在瓶身微点,他改变主意了,并不打算杀这个人了,如若能好生利用一下,总比直接杀掉强,也还能省掉不少麻烦。
打开瓷瓶引出一只黑色蛊虫,蛊虫乖顺地趴在指尖,薄翼轻扇。
牧遥拿出一方手帕细细地将嘴角的血擦净,“唔,福来,把她弄到床上,你再去烧些热水。”
福来不知晓他家少主又要搞什么名堂,不过他家少主智力超群非常人所及,他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