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乍起

甘棠配好了药，让张太医亲自去煎药，随后戚璆鸣便进来了。他身后两人抓着一个宫装女子，表情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架势。

“记得我吗？”甘棠笑着问她，这女子怎能不认识，当初送糕点时就是甘棠问她路，还看了几眼她的手腕。

只是没想到，这会成为戚璆鸣抓她的认证方法之一。

药效起，王涫春慢慢醒来，也知道事情了。嘴松慢慢恢复血色，她轻轻问道：“你为何这么做？我同你无冤无仇，为何……”

那宫女见事已浮诛，便笑道：“穆王殿下，您说过的，会纳我为妾的。奴婢等了好九，等来的却是你要同这个女人成亲的消息。”

她指着王涫春，大声说：“都是平民之女，我甚至身份更高，为何她就是穆王妃。那我呢？我呢！”

宫女疯疯癫癫，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让在场的许多人吃到了大瓜啊。甘棠想：“这到底是为情还是为什么？不是，穆王殿下，你的表示呢？”

忽然，她神色一凛，不对，还有不对之处。

北衡君主让人将其带下去，直接斩首。而这婚事还办吗？王涫春沉声：“办，怎么不办？这种大事，怎能因为一个小小宫女就耽误了？”

闻言甘棠惊叹于她的冷静，不愧是未来做女官的人。

不过……“不对，不能押她下去。”甘棠开口，王涫春一愣，众人皆同。押送的士兵停下动作，等甘棠的下文。

“禀告陛下，臣女从糕点中取得一味药材，名唤‘褐江’，这种毒草生于南方，生长之地不仅要温暖舒适，更要有能力的人用晨露灌溉，此女是如何得到的？”

甘棠的话让外场的许多人冥思许久，而北衡君主则是倒吸一口凉气——若是王涫春真的出事，那么此事传出，百姓变会觉得皇室是在故意骗他们。

以娶“平民之女”的幌子来得到他们的忠诚，再偷偷将其杀害。而王涫春这个平民之女一死，再怎么解释，也都是欲盖弥彰罢了。

思及此处，北衡君主便觉得是有人故意破坏北衡皇室与北衡百姓的关系，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说，你到底什么身份？”北衡君主直接开口，那宫女咧嘴一笑，道：“奴婢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被穆王殿下要了身子，却没名分的可怜人罢了。”

说罢，宫女似有些千斤力气一样从两名士兵手中挣脱，快步跑到龙凤柱前，准备往上一撞。而戚璆鸣却早就有跑到她的身后，将她提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她不老实。”

话音刚落，戚璆鸣就一手将她打晕，随后伸手从她的牙齿中取出一颗白色药丸。

他将药丸交给御医们，随即从袖子中拿出两张手帕，准备擦手。他看了一眼，自动忽略其中一张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小黄鸭的手帕，用了另一只张，随后将其递给侍卫。

人慢慢清走，甘棠凑到戚璆鸣身边，说：“有毒药不吃，却偏偏要撞头，为什么呢？你知道的吧。”

戚璆鸣淡声回答她：“若是撞柱而死，就是传到宫外，也会说她是皇室阴谋的替死鬼。况且她敢撞，就说明今日之事，定有和她一同‘接头’的人。”

“接头之人负责传出今日之事，而那人，留在今日偏殿众人之中。”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知不觉间，举手投足皆是默契。

甘棠转头问戚璆鸣：“我今日是不是风采太过了，我害怕有人会找上我来着。”就是这具身体，太弱了，也不适合练武。

“没事，不会出事的。”

九龙座之上，只有北衡君主坐在上方，阴鸷表露于面；九龙座之下，空无一人。他想，到底是谁想挑拨他与臣民的关系？

他不清楚，但心中却有了一个人选。

如今对北衡虎视眈眈的，整个大陆，除了南璇，还能有哪些？

从他所知的，如今南璇君主重病，赋予重任的太子不见踪影。

这权利还有谁？

不过他很快便告诉自己——不可能，绝对不会是他，他们可是挚友啊。

即使他清楚明白对方的野心与“抱负”，可他呢正是因为宏达的野心才相识。就想对方是自己的一面铜镜，是自己欲/望腐朽的化身。

“来人，将二皇子叫来……还有付家姑娘。”北衡君主沉声，他揉了揉山根，有些无力地靠在九龙座上，此刻，仿佛时间的东西都是禁锢他的枷锁。

对于戚璆鸣被喊去的事，甘棠毫不意外，因为她猜到北衡君主一定会怀疑那位人物。但她没想到，自己也能被喊去。

两人一同前去，行礼同道：“见过陛下。”

“平身。”

“今日之事，朕便知有人从中作梗，老二啊，你是营主，今日起，变负责排送人员查一查此女来历，顺便查一下背后之人。”北衡君主对戚璆鸣说。

戚璆鸣闻言，辑礼：“是，陛下。”

北衡君主：“丫头，你医术不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