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花

248.

走进练习室。

他在那里等我。

这样的方式见面还是第一次。

白色的墙，浅黄色的木地板，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镜子，空旷到会有细微回声，这么大的练习室里只有我们两个，显得很渺小的两个。

“这么快。”朴智旻带着黑色渔夫帽，盘坐在地上。

音响已经连好了，放着他一贯用来热身的歌。

“嗯，刚好就在附近。”

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我还记得，是还没出道那会最常穿的。

是橙花啊。橙花。

写着朴智旻名字的味道。

我的心怦怦跳。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的时候。

可以说我和朴智旻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舞，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好像还是特别地默契，那种默契不仅仅局限在动线、框架的相似度上，可以说是很微妙难以言表的东西吗，更像另一个对方，彼此的影子。

一共两分钟的舞，配合的部分占一多半，只不到一个小时的练习时间，就有轮廓了。

在这一小时里我们都出了很多的汗，喘不上气来。

练习完毕，两个人斜对着坐在镜子面前，这样的角度，可以看到镜子里的世界，也可以转头看见真实的彼此。

“我第一次和异性跳双人舞。”

“我不信。”

听上去很不屑的一句话，但我总回避着他的视线。

“真的。”

我埋着头看地面，撞上他主动迎上来的脸蛋和真挚的眼神。

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跳，砰砰跳动，越来越快，带红了整张脸。我现在害羞的样子一定很丢人吧。

“金硕珍不给你安排呗。”小声嘟囔。

“安排了你会闹脾气的。”

他离我那么近。

我闻到朴智旻身上的味道。

花香之中，苦涩交织得过分清晰；分明是清冷的木质，又温和得恰如其分。让我想起我初见他时，他瞳孔里掩藏不了的天真。在初夏午后的绿色阳光里耀眼得刚好，一如他本人。

他去过很多城市，大阪、巴黎、圣保罗。他会爱很多人，总有一天，他还会老去。

但他又好像永远是那个穿着白色T恤，金色头发的少年，向我伸出手，朝我戏谑地笑笑：这个世界是一个谎言，你要和我一起做梦吗……

249.

朴智旻低着头。

我看着他，想起好多从前的事情，只顾傻笑。

我对他的感情是最多变的，爱他，恨他，也体谅他，懂得他，却也从来不懂他。

爱恨之间只有一步，很轻易的一步。现在我的脚是踏在了“爱”上，虽然和几年前有点不同了。比起爱、欲望、仰望、索取，现在只是安稳地坐在他身旁，平静地。

我想是时间替我们解决了这一切。

不是冲淡了。

他突然抬起头，看见我在出神。

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诶，你刚可是在地上爬的！”

我也并没有恼，只是佯装生气的样子。

“晚上一起喝一杯？”

我这才突然想起什么。

摇摇头：“不了。田柾国在家等我呢。”

他有点失落地垂眼，又立刻抬起，眼里有星星的光芒。

“一起喝一杯。要是他酒量不行，我可不放心。”

带着点踌躇。

虽然我已经知道团子在打什么算盘。

在队内朴智旻算是能喝的酒鬼，但偏偏小国体质也特别扛酒精。

我也不好劝他，多伤自尊啊。

反正把朴智旻灌醉了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田柾国那边虽然很无语，但也就答应下来。

【酒吧】

还是那家酒吧。

朴智旻带我来这里，我和他分手以后，和田柾国在这里喝了酒。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修罗场，场面还是分外尴尬。

三杯酒就在面前，愣是一个字也憋不出。

我和田柾国坐在一边，朴智旻坐对面，背对吧台。

好巧不巧，新走进来一对客人的身影，就那么吸引视线。

视线锁定了好一阵，越看越眼熟，两个人包的很严实，只是眼熟。

朴智旻沿着我的视线回头。

“是三哥呢。”

我右眼皮跳动不止。

“嗯？”

田柾国是和我同样不解的表情，三哥旁边的女人？

“金瑞恩啊，你们不知道吗。有段时间了。”朴智旻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田柾国看，可一点没收敛的，就要耵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