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岳兴曼藏匿的地方其实和蛇形山离得不远,若是天气不错,站在山上就能看得见那个地方。
之所以一群身手不凡之人搜寻一圈无果,还在于地仙找的住所有些巧妙。
它在湖底。
炁溶于水,一碰到湖面四散开来,即便来之前有千军之势,碰上这壶水顿时也就像那烟雾一般消失了。
若不是有孟婆赠的生犀香,恐怕这地方还真不容易找到。
普通人自然无法在水下生存,沧溟为了照顾江雨疏,将天问给了她。
天问是沧溟师父的配件,来历自然不可小觑,它周身的剑气可做避水之用,让江雨疏可以自由来去。
到了湖底,就更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了。
地仙的住所自带结界,开辟出一块不小的空地。
沧溟不敢懈怠,生怕狗急跳墙,地仙会在最后危机一下行疯狂之举。
然而其实这些担忧在沧溟见到岳兴曼的那刻起,就觉得有些多余了。
此时的岳兴曼如同破布残花,无力得瘫软在一颗石头上。
江雨疏有些同情,小跑着去扶起她,沧溟想拦都来不及,好在岳兴曼没有任何要伤害别人的意思。
那天亲手杀了洪留良后,岳兴曼想起了一切,可这样的痛苦,她又如何能承受住?于是亲自改变了自己的记忆,想像出一场地仙杀人的景象,可那地仙,其实就是她自己啊!
岳兴曼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竟靠着残存的意识摆脱了控制,她也因此受了重伤。
不管岳兴曼是否出自本意,伤人的那双手确实是她自己的,那些魂魄看见她如今无力反抗,合伙围攻她,她没有办法只好躲进了地仙的老巢。
江雨疏看见她这副样子,有些心疼:“被妖物控制并非你本愿,我想洪留良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会原谅你的!”
听到洪留良的名字,岳兴曼这才清醒了一些,她勉强着坐起来,问:“良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沧溟将从孟婆那里听到的消息如实说出来:“他已经去他该去的地方了,你放心吧,来世他会有个好结果的。”
岳兴曼喜极而泣:“那就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沧溟打断了岳兴曼的话,“我方才大致看了一圈,我想这地仙的法子和水鬼有些相似,都是要找到下一个替死鬼,自身才能脱身,不一样的是,成为地仙后,水鬼还是自己,地仙就只是地仙,你能恢复清醒,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啊,”江雨疏立即附和,“若不是你逃脱束缚,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你做的很好了,你比任何人都要勇敢,所以你无需自责。”
在安慰之下,岳兴曼终于将自己释放出来,无所顾忌得痛哭起来,为自己,为洪留良,也为那些无辜惨死的生灵。
岳兴曼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她抬起手指向不远处:“在这里躺着的是剩下的来不及炼化的亡魂,你们能帮我把他们送走吗?”
沧溟点点头应下来:“从前我也见师父做过这样的法事,我虽不曾尝试,但会竭尽全力。”
沧溟说罢,走到这一方天地中央。
“以神为名,唤八方之力,送来往客,福佑泽被!”
他一边说一边运动周围炁体,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那些破碎的灵魂被灵力包围起来,自动合作一处。
江雨疏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眼前的景象。
一个个透明的人形灵体向着湖面飘去,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道着感谢,而在这魂群之中的沧溟白衣袂起,眉心间一点金光,天问剑在他的身旁呼啸,自成结界。
虽说两人现在也算经历了不少事情,可第一次,江雨疏突然清晰得感知到自己面前之人是真的超脱世俗的仙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死不论,以度化俗世为己任。
看着那些原本被困住逼仄不见天日的湖底的灵魂,如今终于能回归自由,江雨疏觉得之前所受种种都很值得,从前跟着沧溟做事情,只是为了自保,而这之后,她所为也求一方太平,即使无人知道。
沧溟不知道江雨疏心里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来不及细想,因为岳兴曼那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岳兴曼向两人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就和新闻里说的一样,那一日她确实是死在了蛇形山,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玻璃罩子一样的东西里面。
她没有了解过有关玄学的任何东西,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得第一个来找她的人叫楚勇。
地仙的身体控制着她的灵魂,她不得不做出违反自身意愿的事情,幸好那时候地仙对她也没能完全掌控。
她给了楚勇灵魂之力,却没有取走其性命。
再后来,意识渐渐模糊,岳兴曼也就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