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市场的东西不多，也不少。很符合现在的环境。

裴筝根据菜谱选择了一份手工面条，五花肉以及半个洋葱。看着信用卡上显示不多的余额，她只买了一小份糖果。

知知领着凯米在市场旁边玩抓影子的游戏。裴筝远远看着，光线照射下，两个孩子的脸缺少几分红润，眼睛有点凸出。和地下城那边的孩子有些相似。

凯米还不到六岁，按照以前的教育体系，还是个幼崽。可如今的凯米，认识了上千个字，会一些基础的常识，甚至身手矫捷，跳跃能力相当不错。

优秀得如同一个成年人。

但这样在班级里面，综合能力不算突出。

裴筝知道这种评价的标准，不仅是孩子的记忆，还有反应能力、学习能力以及探索能力。每一项都优秀才有资格被送到最好的研究所学习。

从一出生，他么就在竞争。争夺别人的关怀，表现得机灵，从而被人优先挑选领养照顾；进入校园继续竞争，表现最好的一面，成熟、稳重，这些都是评选的准则。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才会有那样一丝放松的瞬间。

凯米见裴筝出了时常，跑上来抱着她，吸吸鼻子闻到了香甜的味道，他的眼睛睁得亮亮的，擦了擦嘴：“姐姐，我闻到了，糖果！”

他很懂得自己的优势，没有人能拒绝孩子的撒娇。

哪怕是裴筝，她承认自己暂时拒绝不了一个孩子的请求。

没有哪一个种族，不把幼崽放在首位。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颗先给知知，然后才给凯米。凯米伸出手，眼睛里冒着小星星。他的手伸得长长的，欢喜也是高高的。

接过糖塞嘴里，往裴筝脸上吧唧一口。

那一瞬间，裴筝全身的神经都在反抗，僵持。好在小孩的爱只有这一刻爆发，裴筝克制了揍人的冲动。

不远处，茉莉羡慕地看着裴筝和两个孩子。天气有些炎热，她穿着宽松的长裙，以前为了漂亮染的豆蔻洗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素面朝天。二十出头的年纪，本该是花一样的面容，整张脸却意外的有些憔悴。

裴筝察觉到观察的视线，迎着那道目光望去，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若不是见到这个人，那件事她都快要忘记了。

如此看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有些事情宜晚不宜早。

她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领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房间东西很少，两个孩子就住在旁边，也方便。裴筝把必要的东西收拾好，中午做了一餐肉丝面条，拌上洋葱末，味道相当不错。

凯米吸着面条，古灵精怪盯着裴筝。

半晌才开口：“姐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昨天睡着后发生了什么，可他只是年岁小，不代表没有思考的能力。

姐姐，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哦—那你说说哪不一样了？”裴筝饶有兴致，她也想看看这孩子的观察力。

凯米咬断面条抓了抓脸：“做的东西更好吃了。姐姐以前都不会这个菜的。”

裴筝很满意，她捏捏凯米的小肥肉，“嘴还挺甜。”

能不好吃吗？这些都是帝国多少年收集的菜谱，如今是食材不够，等去了地下城，非得再试试手艺。

她看着两孩子吃完面条，送他们回房间做游戏。

这一刻，她的心灵达到了一丝宁静，坐在床上看幼崽下棋。不论是心算能力出众的凯米，还是偶尔有点迷糊忘记规则的知知，都是那样的真实。

她眯着眼，回想生命中曾经片刻的欢乐。

裴迪南和他一样都是贫民家庭出身。和她不同，裴迪南有母亲照顾；而她什么都没有，只能自己和别的年长孩子争夺。

最开始是食物，后来是被领养的机会。

再一次，一对体面的夫妻放弃她选择了爱哭的珍妮，她明白了主动权从来不在她的手中。在没有任何的能力之前，她将永远是被挑选的一方。

也就是那一年，帝国的委员长拉希尔为了竞选，亲自到孤儿院慰问，提出自己想要收养部分孩子。

当小萝卜丁还在为吃喝犯愁的时候，裴筝已经和那些大孩子一样意识到了这是生命中唯一的机会。

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孩子吃坏了肚子活着摔断了腿。那样拙劣的手段，甚至不用调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拉希尔并没有停止这样的选拔。

相反，他欣赏这样的人。有些东西，只有自己争取才有资格得到。一段时间后，拉希尔才出面，他斥责了那些用不入流手段的孩子，挑明自己的挑选方式只看美德。

裴筝低眉顺眼，若不是听到院长他们的话，她也以为是这样的。

然而，每个孩子的资质早就报上去了。她裴筝挂在名单的尾巴上。

她就那样欢喜得和裴迪南告别，告别了这个总流鼻涕故作深沉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