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炽热的黎明倾泻在地平线以外的世界前，裴筝清算了公会赠予的武器，两盒7.62毫米的子弹，一把冲锋□□。子弹表面光滑，金属映衬出裴筝的眉眼。她摸出一颗，掂了掂重量，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至于越野车，她没有离开住宅区前去检查。

如今的基地，成为猎手需要克服极大的心理障碍。为确保更多的人在野外更好的生存，基地每年都会派遣军队丈量未知的地域，并有专门的人根据军队带回来的信息绘制成地图。

裴筝手上的地图显示是去年的。

地图的绘制面积围绕基地为中心，向外扩散一百多公里。

可能会遇到的变异生物、临时休息点都标明清楚。依靠这份地图，很多人离开基地，也能在野外活下去。在基地的历史记载中，不是没有人想过叛离基地，自立为王。

曾有人带领同伴离开后，在野外坚持了半年，最后狼狈回来。

这样的例子甚至不需要政府的引导，基地就这几万人，稍微点风吹草动全都知道。

这不，裴筝离开半个月重新回到基地的消息，在她半路接向南下班后一小时内大部分都知道了。

向南坐在轮椅上木着一张脸，满脸写着‘我不开心，别来打扰我’。裴筝可不惯着小孩的脾气，她一路摸着向南的头发，感谢对方的关心。甚至还拍拍向南的肩膀，示意他懂事点。

好不容易结束这段你来我往的关切后，向南拍开裴筝的手。

“别碰我。”他扭过头，推着轮椅拐到食堂准备用餐。

刷完信用值注意到裴筝宛若老母亲慈爱看着他的眼神，吓得餐盘倾斜险些倒掉。闷闷道：“北笙，吃饭了。”

裴筝站在原地不动。

向南张了张嘴，继续道：“裴筝，吃饭了。”

听到这话，裴筝才走过来用他的身份卡买了一份食物，推着向南坐在角落里。移开椅子，还贴心倒了一杯水搁在桌上。

向南瞥了眼对方堆满的餐盘，微微愣住。又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该大方借信用值的。如果对方是北笙，他很乐意花这点信用值；可裴筝是个吃人的妖怪，食量这么大就算了还欺负他，真实不值得。

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外泄，他低头默默吃着。

他吃饭很慢，和别的男孩不一样。斯文这个词向来是形容男孩子的，可放在向南身上一点不突兀。

等他快吃完了，才察觉裴筝虎视眈眈他餐盘里没有动过的清水鸡蛋。

自从物资进入计划供应的时代，每个人的生活用需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向南以前学过历史，和中国的计划经济时代一样，男女、小孩每餐的食物重量都是有定额的。如果想要多用一点，需要额外支付超过物价的信用值。

“你怎么这么能吃？北笙就不会。”向南抱怨着，把鸡蛋递给了对方。

裴筝三口咽下鸡蛋，摸了摸肚子确定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收好餐具，贴在向南的耳畔调侃：“你的北笙姐姐可不能一把抱起你。”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归还餐具。

裴筝的声音和北笙的音色不一样。

北笙的声音宛若春日里潺潺的六岁，而裴筝就是春日里讨厌的乌鸦乱叫，有点沙哑。

向南再一次觉得，裴筝就是个讨厌鬼。

他捶两下没有知觉的大腿，想起北笙以前吃力得扶他坐上轮椅，为他打理好所有的一切。以前他觉得是朋友、家人之间的互帮互助，可如今回想点滴，才明白，原来北笙也是那样的吃力吗？

如果不是他的拖累，北笙就不会失去学校的工作。

她会和所有的女孩一样，有一份轻松安全的工作，等到后期也许会捐献卵子，最后领养一个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他又觉得不正常。

基地里从未正面回应过孵化地在哪，可刚才，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个洁白无瑕的实验室画面。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实验室。

和以前一样，他只觉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

裴筝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向南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的画面。她什么都没说，推着向南回七区休息。

两人回去的途中，顺便去一区外面接两个小孩放学。

他们在学校内的食堂用过餐，一整晚的学习，两个人显得有点筋疲力尽。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就算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珠有点肿。

凯米见到自己的哥哥，爬到轮椅上坐在向南的怀里休息。

裴筝见知知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上前抱住小孩拍拍她的被，两个熬了一整夜的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通过简单的观察，两个孩子的面色微黄，没一点精气。若是在帝国，才五六岁的小崽子现在都在安全屋里生活，都是小祖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像这里的孩子。

裴筝单手推着向南往前，不经意提起这个话题：“现在的孩子都要这样学习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