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
说的。
“你且当我没问吧。”
司寇星野松开了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睛,“于家国立场而言,于你我的外在身份而言,很多事情不可说,不可细究。但于我自己对你,情谊是真,思慕也是真,可又有真真假假在夹杂,你不信我,我也不纯粹。”
说来,其实司寇星野从来没有当着李婠南表明心迹过。
当年簪花宴没有,凌老王妃去世之前也没有,几月前在宫中长街更没有……双影夜袭他那次,他只问“你为何不信我就是爱慕你呢”,除此之外呢?
这是第一次。
李婠南第一次亲耳听到他将爱慕对着她说出。
“我若信你呢?”李婠南动容。
司寇星野的情绪外泄,先是发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后又不敢相信,再是揣摩李婠南的心绪。
她是在说,信自己?信自己什么?
信他爱她。
“殿下……”他还没有接受李婠南现下的态度,想说些什么,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日来看你,你同我翻脸,是我没想到的,你无心一招,反而叫我明白了些什么。我想我也是同你一样的心绪,你可信我?”
外面风雪未呈减弱趋势,外房之中只有一个炭盆取暖。李婠南丢的纸页引起的明火很快就结束,屋外的风也灌了不少进来。
可外房内好像突然拔地而起一座火山,好似无处不是征兆,好似毫无预兆。
一瞬间火山爆发,所以的爱意和岩浆一样喷薄而出。
他好像真的得偿所愿了。
这短短一息间,他心路历程万千。
他眼中架上伪装的漠然闲散,只剩下蔚然柔情。忽而牵扯出一丝笑意,像是忍了很久般,他牵动嘴角,轻声唤了句:“殿下……”
李婠南见他如此,更是确定了他的心意。即使因为身份和立场,他们之间隔着山山水水和无数的不能明说的言语,但在此刻,她除了想活着,还想顺从自己的本心活着。
李婠南等着他的后话,却听他笑意越来越重,“……你再直白说一遍你何种心绪,可好?”
李婠南:……
李婠南瞧他得意,没有驳他,顺他心意道:“我说,心悦君兮君可知。”
他脸上笑意漾开,得意又满足的点点头。
又是那个张扬、意气的司寇星野。
李婠南准备将手中剩余的那些卷宗付之一炬,司寇星野手疾眼快拦了下来。
“殿下收着吧。”
李婠南玩笑道:“怎么,不怕我来日反悔?”
“这是殿下给我的诚意,我也自要拿出诚意来回应殿下,我永远给殿下反悔的机会,但就是怕殿下用不上这个机会。”司寇星野得意洋洋、信心满满。
李婠南轻轻点头,了然笑应:“那且看来日了。”
两个人的心结忽而解开,其中滋味令人雀跃,他们二人的前半生都是过的万般不由己,徒然十分如意,便觉得一切也就值得了。
李婠南看向司寇星野的脖子,上面砍砍用谢王剑留下的伤口,还有浅浅的痕迹褪不去,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触碰到他的喉结处。
司寇星野吞咽了一下,忽而有些口渴了。
李婠南又看向他的胸口,隔着衣物她也知道,那里之前被周长屿划过一剑,不仅如此,他的腹部还被自己捅过一刀的,背部也有当年在安和寺为自己挡的那一剑留下的伤痕才是。
他当真是伤痕累累。
“疼不疼?”
司寇星野摇摇头,“我不怕疼。”
李婠南心中有些发酸,怎么会有人不怕疼呢。
她想到那年,那时他才十六岁,他对太子说自己受伤受习惯了。他明明是都朝风头无二的嫡长皇子,又得都朝皇帝喜爱,怎么会呢?
如果一切都是假象呢?是一种演给外人来看的阴谋呢?他也许根本过的就不好,一直都不好!
“真不疼?”李婠南有些心疼,但面上不显。
“若是我说疼,殿下能心疼心疼我,那就疼。”司寇星野还撒上娇了。
李婠南学起他之前摸她耳垂那般,将手抬高,触碰到了他的耳垂,轻轻地摸拭,他的心瞬间柔软到了极致。
“阿野乖,别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