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
殿内的气氛僵持着,安平不是感觉不到,她有些慌神,但知道李婠南说保她不是假话,也知道她的父皇应该也不会太怪罪她。她突然在想,如果这场博弈,她的父皇和李婠南是对立面,她的父皇……是占胜算的吗?
安平跟着李婠南抵达安和回了皇宫之后就一直在勤政殿外候着,李婠南唤她她才进来,根本来不及告诉皇帝青州发生的事情。
青州的奏折皇帝已经接到了,他也在纳闷,按理说,安平会回密信叫暗卫提前送回来的,但却迟迟没有见暗卫归队。
安平站立中央,李婠南坐在一旁,皇帝也没有先开口。
李婠南喝了口茶,也不看安平,像是对空气说话:“跪下!”
安平应声而跪。
皇帝也没什么表情,李婠南慢慢悠悠转向安平。
“你所跪非父,乃是君!你所做之事,父不能决断,君可判定!一五一十同你父皇禀明吧,让我也听听看,我们李家的后嗣是有多聪慧!”
安平用力的将头磕在地上,不再抬起。皇帝不明所以。
“我乃陛下姑母,说来也只是庶出,高攀不起嫡长一脉,不和先帝一母同胞,而陛下亲信自己的女儿,不信我,也是合乎情理的!”李婠南淡淡然。
皇帝一时语塞,心道可不能被李婠南扣上这样的帽子。
“侄儿与姑母就像先帝与姑母,就像太宗皇帝与姑母,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何来不信一说?姑母叫青沅去法场保人,侄儿不也是什么话都没说,一切听从姑母的嘛!”
李婠南叹息,她习惯了叹息。
“安平还不愿意说吗?想劳烦我替你说?”
安平并未抬头,趴着回应:“安平不敢。”
安平的语调委屈极了,像是受了什么欺负,李婠南倒像是恶人上位者。
“你入宫不久,早不知我耐性不好,我不怪你,现在你知道了,若不能好好说话再拖延,我便不欲多言了!”李婠南的耐心是有限的,她一直跪着不说话叫人看着就心烦。
安平跪起身,看着皇帝,眼中实在是饱含的情绪太多,叫皇帝看不懂,但皇帝料想到,她八成是做了蠢事叫李婠南厌恶了。
“奏禀父皇。”安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却没有压制情绪,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无辜,她道,“父皇因担心姑祖安危,派了千人军队护佑,但还是不放心,故而给了儿臣一支八人暗卫队,叫儿臣见机行事。”
这番说辞,李婠南见怪不怪,人们总是喜欢将不利面给包装起来糊弄人,只有不明面拆穿,那就都心照不宣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安平继续道:“儿臣随姑祖入青州,结实青州总督之子程君尧,因爱慕程君尧,故而叫暗卫协同儿臣设计绑架同样爱慕程君尧的,朝林大长公主孙女萧黛欢以及青州女商商露!”
皇帝:……???!!!
皇帝从无语到疑惑再到震惊,安平这是都干了些什么!
青州奏报来的时候,他确实对此事是还碑所为感到怀疑,现在好了,李婠南把真相送到他面前来了,不叫他心里怀疑了,但他却像吃了屎一样难受、憋屈!
他压制住心里的怒气,听安平继续说。
“儿臣本意只是想吓吓她们,叫她们知难而退,却不想事情脱离掌控,遇到第三方介入。他趁机杀了暗卫,勒索钱财,在知晓我是公主之后,便害怕起来,如此我才能活下来,却因此导致萧黛欢和商露亡故!”安平此时还在狡辩,“父皇恕罪,我乃无心害她们亡故!”
安平复又将头磕在地上。
皇帝可能是气到极致之后,反而觉得不那么气了,毕竟是当皇帝的人。他脸色恢复了些,自己不表态,反而问李婠南:“姑母以为,此事如何处置安平?”
李婠南不动声色:“陛下觉得呢?”
皇帝思索一瞬,试探回道:“褫夺其封号,入承和宝殿为那两位无辜女子跪经、抄经一月,而后幽禁三月?”
安平听着,心里才感到一阵后怕,她的底牌实在是太少,一旦失势,便难以东山再起了。
李婠南面上还是不显真实情绪。这责罚说重不算太重,说轻却也不算轻,对比两条人命而言却实在是比不得,但这便是世道,李婠南就是接受这样的教养长大的。若她并非真正姓李,她怕是也觉得这样的处罚没什么问题了。
天子犯法注定不可能与庶民同罪。
令皇帝没想到的是,李婠南听后居然反问:“陛下因何如此重罚安平?”
皇帝:?
皇帝懵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糊涂了?青州所发生的事情都是还碑暗探所为,安平是受害者,何来理由牵拉受害者?”
皇帝瞬间反应过来,这件事明面上对外宣称是还碑所为,那便没有处罚安平的理由了。皇帝知道,会保安平不是李婠南的作风,但如果不保安平,谁也讨不到好,安平是,他